“是。” 说着,严欢身旁的孙家用拿着一包东西,走到王赞身边。王赞接过包打开,里面是一把匕首。
王赞将匕首举起,展示给大家看,这把匕首做工普通,只是刀柄末尾刻着七颗星星,显然是七星堂的匕首。
陈思谋抬头看到这件东西,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心中暗叫不好,他竟然忘了,给严欢的匕首是他家的武器。
王赞问:“陈思谋,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陈思谋却笑着说道:“这只能说明匕首是我们七星堂的,可是,七星堂的匕首难道就不能流到外人手上,或者被人仿制吗?你这证据根本站不住脚。”
众头领听了,觉得陈思谋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再次犹豫起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不,听我说。” 王赞忽然打断众人,“知行,请你如实回答,你是什么时候将严欢带出招隐寺的,又是何时将他带到醉生楼的?”
知行眼神闪烁不定,微微低下头,避开王赞审视的目光。他们在七星堂逗留了一天多,这一时间节点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紧蹙眉头,手指下意识地揪着僧袍的一角,沉思片刻后,咬了咬牙,决定如实回答:“初三,我们从招隐寺离开,去了七星堂,过了一天,才来到侠客堂。”
王赞双手抱在胸前,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知行:“那你为何要带着这人去七星堂,还要带他来侠客堂呢?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知行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下来,说道:“我想把他带到侠客堂,由诸位头领商议处置。他犯下如此大罪,理应让大家一起定夺。”
王赞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伸出手指指着知行:“不对。这人刺杀了知难,你处置他,无需侠客堂其他头领同意。你别在这里狡辩。”
知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是准备把他交给王咏处置。王咏在江湖上威望颇高,我觉得交给他处理最为合适。”
王赞皱了皱眉头,围着知行缓缓踱步,边走边说:“那你中途为何要去七星堂呢?这不是绕了一大圈吗?”
“因为……” 知行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看向别处,吞吞吐吐地说,“贫僧去七星堂买了几斤槟榔,大家都知道,贫僧爱吃槟榔。”
王赞猛地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到武昌也能买,为何要跑去江夏?这理由太牵强了吧。”
知行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刚好到了江夏。这也是机缘巧合。”
王赞上前一步,逼视着知行:“不对。从咸宁到武昌,一天就能到达,你完全可以直接来武昌。你这分明是在说谎。”
知行的脸涨得通红,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提高音量说道:“我喜欢不行吗?我就是想多走些地方,不行吗?”
王赞没有理会他的情绪,话锋一转:“那刺客手上的匕首怎么解释?你们拘捕他多日,难道一直没发现?这也太疏忽了吧。”
知行面露尴尬之色,摸了摸鼻子,说道:“确实没有发现。可能是我们搜查的时候不够仔细。”
王赞冷笑一声:“铁链没上锁又怎么解释?这不是故意放他走吗?”
知行连忙摆手,急切地说道:“这肯定是他自己弄的。他狡猾得很,肯定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解开的。”
王赞冷笑几声,问道:“假如他一直带着匕首,铁链也解开着,难道他就不能自己逃走吗?你这解释根本不合逻辑。”
王赞问得越多,知行的回答就越艰难。到最后,他实在难以自圆其说,只能沉默以对,低下头,不再说话。
王赞见知行已哑口无言,便向诸位头领说道:“诸位头领,如今证据确凿,事实已清楚,请诸位惩治二人,为我兄长报仇。他们犯下如此大罪,不能轻易放过。”
诸位头领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做决定。他们知道陈思谋是陈英烈的儿子,若有人敢带头要求惩治陈思谋,必定会得罪七星堂,日后恐怕会招来麻烦;知行是招隐寺的武僧,若有人敢带头惩治他,也会得罪招隐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陈英烈却突然站起身来。他走到吴鹤龄身旁,拱手作揖,说道:“诸位头领,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问我儿子几句话。我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吴鹤龄见状,顺水推舟地说:“陈堂主,请随意询问。”
“多谢。” 说完,陈英烈走到陈思谋面前。
陈思谋抬头看着父亲,心想父亲定会救他,便说:“父亲大人……”
陈英烈突然拔出刀,横在身前。他的刀已有锈迹,看来许久未用,在大堂的灯光下闪烁着暗淡的光。
这一举动把几个侍卫吓了一跳,他们急忙抽出刀,做出防御姿势,紧张地盯着陈英烈。
陈英烈并未动手,只是说道:“七星堂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如果此事与我儿子无关,今天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就是跟我陈英烈翻脸,日后遇到,我必定让你们十倍偿还!我陈英烈说到做到。”
他的声音雄浑有力,虽然此刻堂内只有他一个七星堂的人,却让所有人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他面前以及身后的侍卫听到这话,也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畏惧的神情。
“当然,我们七星堂的人敢作敢当,如果儿子确实做了此事,我也必定让他付出代价!我陈英烈言出必行。”
众人听到这里,都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吴鹤龄不想让事态恶化,便说:“既然陈堂主这么说了。储朝阳,你们便将贤侄交给陈堂主吧。我相信陈堂主必定会认真处理此事。”
王赞虽满心不愿见到这般结果,可吴鹤龄既然已然做出决定,他的话也难以再发挥作用,只得说道:“众人皆知陈堂主赏罚分明,望堂主妥善处置。”
这时,储朝阳上前解开陈思谋的手链,随后退后数步。于是,陈思谋便准备站起身来。
然而,陈英烈却在此时突然将刀架在了陈思谋的脖子上。方才听到吴鹤龄、王赞的话,他心里明白,若是包庇儿子,自己定会名誉扫地,七星堂的声誉也势必会受到影响。
陈思谋惊道:“父亲,这是为何?您为何要这般对我?”
“刺杀王咏之事与你有关吗?给我说实话!”
“与我无关,父亲。我当真没有参与。”
陈英烈听了这话,似乎并不相信,恶狠狠地盯着儿子,质问道:“你别骗我,这件事,我一问你身边的侍卫便能知晓答案。我再问一次,刺杀王咏之事与你有关吗?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陈思谋叹了口气,心知再也瞒不下去,只得坦白:“与我有关。”
就在这时,陈英烈的手掌微微一动,刀口切入了陈思谋的脖子,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 ,陈思谋缓缓闭上了眼睛,身子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