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贺宜宁,谢知砚的眉眼间尽是柔情,他也很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郭春见他眼角带笑,叹了口气道:“唉,攻无不破的谢先生终究是有了软肋。”
谢知砚勾起嘴角,正色道:“宜宁于我,是软肋,亦是盔甲。”
从前他总觉得,感情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若有了牵挂,于人而言便有了桎梏,他一心为国为民,不愿让任何东西成为困住自己的枷锁。
可在与贺宜宁相处的过程中,他渐渐明白,真正让人强大的,从来不是无懈可击,而是明知会受伤仍选择去爱、去坚持的勇气。
是夜,禹州临时衙署内。
谢知砚盯着桌上摊开的舆图,烛火将他眼下的青黑映得更深,案几上的茶早已凉透,却半点未动。
自太子前往祁州后,他已许久未好好休息过了。
“大人,褚侍卫回来了。”小厮的通报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谢知砚猛地抬头,只见褚旭面色匆匆推门而入,衣襟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他身后的两个暗卫抬着一具尸体,那人左腕处缠着青色布条,正是劫杀赈灾物资的山匪标记。
“回大人,这些人确非普通山匪。”褚旭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倒出了几枚青铜腰牌,“他们是青州苍梧镖局的人,属下已查清楚,半年前他们押送一批货物被劫后突然销声匿迹,如今却在禹州周边频繁活动。”
谢知砚拿起一枚腰牌,指腹摩挲着背面刻着的“苍梧”字暗纹,忽然想起临行前贺宜宁的叮嘱:“此行若遇蹊跷事,莫要只看表面。”
他眼神一凛,将腰牌重重拍在桌上:“你亲自去一趟青州,查一查苍梧镖局背后的雇主。”
青州毗邻东翼国,又是大皇子封地,大皇子是何心思无人不知,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褚旭领命,带着人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祁州刺史府内。
慕容煜正对着满桌账册勾起一抹冷笑,熊安弓着背站在一旁,有些为难的解释:“殿下,这几日臣带人筹措银钱,许多商人都借口天灾,只捐出少数银钱,实在达不到殿下先前说的数额。”
“哦,是吗?”慕容煜指尖敲了敲账册上的红笔批注,“孤昨日路过城西粮仓,见仓门落锁,蛛网密布,却闻得米香四溢,熊刺史,这天灾倒像是欺上瞒下的托词。”
熊安脸色骤变,正要辩解,却不知慕容煜身后的银刃何时已闪至自己身边,他腰间的刀也架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熊安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跪下:“殿下明鉴!臣当真不知粮仓之事,许是有人刻意隐瞒,臣这就带人去打开粮仓查看。”
见他还不肯说实话,慕容煜朝银刃使了个眼神,只一瞬,熊安的右手臂就被划了几个口子,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裳,疼得他哇哇大叫。
慕容煜将账册扔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否则下一次划的,就不是你的胳膊了!”
熊安捂着伤口,直磕头道:“殿下明鉴,此事皆由大皇子授意,是他……”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进一支弩箭,直奔慕容煜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