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8章 北疆无战事(2 / 2)红楼之贾环科举路首页

"爹,快看!"儿子突然指向路边。几个官差正在分发奇怪的农具——这是工部特制的"土豆犁",铁齿刮过冻土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更远处,新搭的粥棚里热气腾腾,木勺刮过桶底的声响让饥肠辘辘的移民们直咽口水。

定居过程远比想象艰难。王老汉在挖第一锹土时,铁锹就"铛"地撞上了冻土层。夜里狂风掀翻了茅屋顶,茅草被卷走的簌簌声混着女眷的啜泣。直到春天来临,他们才在官府发放的土豆种块上看到希望——嫩芽顶开土层的细微声响,比任何音乐都动听。

蒙古降民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部落首领巴特尔盯着分到的铁犁,腰刀在皮鞘里不安地晃动:"我们可是马背上的民族!"但当他看见汉人地里绿油油的秧苗时,终于解下佩刀,"当啷"一声扔进了熔炉。

秋收时节,一场霜冻突然来袭。王老汉连夜带人抢收,土豆从泥土里挖出的扑扑声与更夫的梆子声赛跑。天亮时,他们保住了七成收成。装满土豆的麻袋摞在车上时沉甸甸的闷响,成了最悦耳的音符。

沈阳中卫新设的社学里,孩子们正跟着先生诵读《三字经》。突然教室门被推开,冷风卷着几片枯叶在地砖上打转。走进来的蒙古孩子脚上的皮靴踏出沉重的脚步声,腰间的银铃叮铃作响。

"坐这里。"徐举人——现在是徐教谕——指了指空位。他手中的戒尺轻轻点着《千字文》,木尺与书页碰撞出笃笃的轻响。窗外,汉蒙妇女正在合织毛毯,纺锤转动的嗡嗡声与读书声相和。

最受欢迎的课程却是农学。当徐教谕切开土豆展示芽眼时,小刀划过薯肉的沙沙声引得孩子们伸长脖子。课后,蒙古孩子其木格偷偷把分到的薯块塞进皮囊,银扣开合的咔嗒声泄露了她的秘密。

一个月后,其木格拉着阿爸来到学堂后的试验田。她蹲下身拨开土层,挖出的土豆在皮袍上擦出沙沙的声响:"汉人的书里说,留种要选这种..."老巴特尔摸着女儿编满彩绳的发辫,突然转身对徐教谕说:"能不能...也教我们识字?"

冬日的渤海湾波涛汹涌,浪花拍击礁石的轰响传得很远。市舶司官员正在查验一艘暹罗商船,突然在货舱发现几包可疑的种子。"这不是朝廷禁运的吕宋烟种吗?"他抖开麻袋时,褐色的种子簌簌洒落。

几乎同时,山海关的守军截获几个形迹可疑的"商人"。他们包袱里的日本铁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最令人不安的是那卷海图——当守将展开时,羊皮纸发出的摩擦声仿佛毒蛇吐信。

消息传到京城时,隆庆帝正在批阅北疆奏报。朱笔突然在"女真残部勾结倭寇"处顿住,墨汁在纸上晕开一朵黑花。他起身时碰翻了茶盏,瓷器碎裂的脆响惊动了殿外的锦衣卫。

"传戚继光!"皇帝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当侍卫匆匆跑过长廊时,铁靴踏在金砖上的声响,竟与三年前北伐前的那个雪夜一模一样。

文华殿的暖阁里,地龙烧得过旺,偶尔爆出木炭的噼啪声。隆庆帝、戚继光和贾环围着一幅巨大的海图,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如鬼魅。

"倭寇在釜山..."戚继光的剑鞘点在地图上,金属与羊皮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贾环突然咳嗽起来,袖中掉出个发芽的土豆,"咕噜噜"滚到皇帝脚边。

隆庆帝拾起土豆,指尖摩挲着嫩芽:"北疆的土豆,东海的倭船..."他忽然将土豆一掰为二,清脆的断裂声在静夜中格外刺耳,"朕要的,是四海承平!"

窗外,今冬第一场雪悄然飘落。雪花堆积在盔甲上的细微声响,与更远处海浪拍岸的轰鸣,在这北疆无战事的夜里,交织成一首新的边塞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