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门的私人飞机螺旋桨划破夜空时,林羽正蹲在安全通道的拐角处,借手机屏幕微光查看华敏锁骨处的血痕。那道形似“囚”字的划痕此刻泛着微光,与他掌心的印记遥相呼应,仿佛在印证徐长卿那句“第十九道锁是钥匙本身”的疯言。
“他们来了。”华敏忽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冰凉如霜。地下车库的感应灯应声熄灭,黑暗中传来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回响,三长两短的节奏——正是玄清门夜巡时的暗号。林羽的令牌在袖中震颤,这次不是警示,而是近乎臣服的共鸣,像幼兽在呼唤母巢。
楼梯间突然涌入强光,电梯门“叮”地打开。玄清子身着月白道袍立在光晕中央,鹤发垂肩却不见皱纹,手中握着的拂尘尾端系着十八枚玉璜,正是林羽在育英中学、江北医院等地见过的残片。他望向拐角的眼神温和,却让林羽后颈的白鹤印记泛起灼痛。
“羽儿,跟师父回家。”玄清子抬手,玉璜在掌心拼成完整星图,地面映出天守阁地牢的青铜门虚影,“十八劫已过九遭,再经不起耽搁了。”
华敏的指甲掐入林羽掌心,鲜血滴落处,安全通道的墙面突然浮现出柳如烟的血字:“他要拿你的精魄补第十九道锁!”林羽猛地回神,想起徐长卿死前的狞笑——镜台下方的第二十个名字,分明是在他滴血后才浮现“徐长卿”三字,而玄清子掌心的玉璜,此刻正对着他后颈的印记缓缓转动。
“师父,地牢里的阴尸,是不是初代掌门本人?”他后退半步,指尖悄悄扣住养气丹,“您说十八劫是历练,可柳师姐、许老师,还有华敏……他们都是锁的一部分。”
玄清子的目光第一次出现裂痕,拂尘尾端的玉璜发出哀鸣:“你以为初代掌门真的坐化?他是自封于地牢,用十九道锁困死自己的尸身!玄清门每代掌门亲传弟子,都是锁的钥匙,而你……”他忽然看向华敏,“守墓人的血脉,正是第十九道锁的引子。”
警报声从车库深处传来,苏晴的短信在手机屏幕上闪烁:“周姐在法医室遇袭!死者后颈有白鹤印记,和你一模一样!”林羽浑身血液仿佛结冰——那具尸体,分明是三天前在机场监控里出现的“另一个自己”。
“当啷”——金属碰撞声从头顶传来。消防管道突然崩裂,染着黑血的水珠砸在玄清子道袍上,竟腐蚀出焦黑斑点。阴影中走出个青衫男子,手中拎着从徐长卿处夺来的玉璜,面容与林羽分毫不差,唯有眼中泛着阴尸特有的灰雾。
“小师弟,别来无恙?”他开口时,喉间传出双重嗓音,“我是地牢里的一缕残魂,借你的模样出了关。”青衫男子抬手,掌心躺着完整的十九块玉璜,每块都映着林羽震惊的脸,“你师父想拿你补锁,可他忘了,初代掌门临终前留话——第十九道锁,要用掌门亲传弟子的‘不信’来开。”
玄清子的拂尘“砰”地断裂,十八枚玉璜同时崩碎:“你竟敢放跑阴尸残魂!”
“放跑?”青衫男子轻笑,玉璜在掌心聚成青铜门虚影,“当年你用十八个师兄弟的精魄炼锁,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他忽然看向林羽,灰雾翻涌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拿着这个,去顶楼停机坪——那里有初代掌门留下的手记。”
说罢,他将玉璜塞给林羽,身影在消防喷淋的水流中渐渐透明。玄清子趁机甩出三道引魂符,却在触到林羽衣角时全部倒飞而回——华敏不知何时咬破指尖,在他后背画了道逆阵,正是玄清门失传的“锁魂逆咒”。
“师父,我信您二十年。”林羽攥紧玉璜,令牌在逆咒中彻底碎裂,“但柳师姐坠楼前,在我掌心写了个‘囚’字。许老师的笔记里说,第十九道锁是‘掌门之血’,而您……”他看向玄清子突然苍老十岁的面容,“您后颈的印记,早就从白鹤变成了锁孔,对吗?”
道袍下的脖颈处,果然露出半圈锁形咒文。玄清子踉跄半步,忽然惨笑:“初代掌门临终前告诉我,十九道锁缺一不可,否则尸身会彻底崩溃。为师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