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警惕地推开窗子瞧了瞧,“听闻陛下前几日在东宫搜出了龙袍!”
“龙袍啊!”
老嬷嬷惊的手指都在发颤,“陛下气得差点死过去,当场又给东宫加了两道大锁!昨儿个有两位老大人想替太子求情,险些被当庭打死!”
“还有中宫…”钱嬷嬷啧了啧嘴,“皇后娘娘病得连药都喂不进了,仁明殿的灯啊,是亮了一宿又一宿。”
“变天了,要变天啦……”老嬷嬷叹着气不停唏嘘。
微末眸光微闪,手中玉梳缓缓停在发梢。
即便如此,皇帝还是未动废储之心么?
也或许动了,但她实在不愿一日一日地枯等下去。
太子不倒,赵晏如何上位?
将玉梳轻轻放在妆台上,看来还得再添把火才行。
她垂眸轻笑,重活一世,怎么连耐心都似乎消磨掉了许多。
“嬷嬷,唤冬青来,陪我进宫。”
“我要去看看母妃。”
…
延福宫内熏着清凉的沉水香,还夹杂着玫瑰露的甜味,却仍掩不住一股久未通风的沉闷。
德妃正背对着殿门,闭目斜倚在窗边软榻上,听到脚步声也未回头。
“儿臣给母妃请安。”微末端正的福礼,声音清亮。
软榻上的人这才缓缓睁眼。
“是你啊。”德妃淡淡道,“本宫还以为,晏儿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他的人踏足延福宫了。”
微末不卑不亢地直起身,“王爷虽未至,可心里始终是记挂着母妃的。”
“记挂?”德妃冷笑一声,“他如今眼里只有你,早就将本宫这个亲娘抛之脑后了。”
说着,她搭上咏荷的手下了榻,转过身来时,微末瞧见她比从前清瘦了许多,鬓间未着半点玉饰,连眉梢那股凌厉的傲气也淡了,只余一片疲倦。
德妃缓步走去殿中,“说吧,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微末缓步跟在身后,直到德妃坐好,才探手为她斟了盏茶,“母妃近日可听说了东宫的事?”
德妃眸光微动,终于拿正眼看了看对面的女子。
微末将茶盏推去德妃手边,“太子私藏龙袍,父皇震怒却仍未废储……”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母妃难道就不急么?”
德妃指尖一颤,紧紧盯着微末,似想看穿她的心思,“你想做什么?”
微末唇角微勾,“父皇狠不下心,需要有人在背后…推上一把。”
德妃瞳孔微缩。
这女子此刻的目光与晏儿极像,像只狩猎的鹰隼,阴冷肃杀…又野心磅礴。
片刻后,她才忽地笑了,“说说你的想法。”
微末附耳过来,轻声道,“三日后,父皇要去太庙祭祖。”
“母妃只需让太子相信,王爷要趁此机会造反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