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章 雷泽(2 / 2)说书人:讲述小故事首页

昨夜的血战像场被水泡发的梦。那些嵌在记忆缝隙里的画面——培养舱的荧光、父母染血的实验袍、坎瑞亚炼金师们狂热的眼睛——此刻都安静地蜷缩在琥珀深处。唯有掌心残留的触感真实得可怕:当我徒手捏碎深渊使徒的核心时,黏稠的暗红液体顺着指缝流淌,和二十年前母亲临终时浸透白大褂的血,是同样的温度。

(捡起脚边的焦黑狼牙,指尖抚过表面裂纹)

丽莎说人类会用文字腌制记忆,就像丘丘人用盐保存兽肉。可我的过去是团被雷暴击碎的积雨云,只会在每个雨夜以疼痛的形式重现。直到旅行者带着塞西莉亚花的味道撞进我的狩猎场,那些散落的碎片突然开始聚合成狰狞的拼图。

(望向蒙德城方向,喉咙发出低鸣)

三个月前的满月夜,我隔着奔狼领的雾气第一次见到他。他跪在安德留斯的残魂前接受试炼,风元素在他剑尖绽放的模样,像极了狼群围猎时交错跃动的轨迹。当他的剑气擦过我藏身的岩壁时,我嗅到了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铁锈味。

(解开腰间草药包,倒出干枯的钩钩果)

"你的眼睛像淬火的紫晶。"这是丽莎教我说的第一个完整句子。那时候我刚从发狂的雷暴中苏醒,浑身的伤口还冒着青烟。她魔导书里飘出的蔷薇香让我想起哺乳期的母狼,温暖又危险。现在想来,她早就看穿我血脉里沸腾的诅咒,却选择用钩钩果的酸涩代替真相的苦味。

(突然握紧狼牙,雷光在指缝迸溅)

深渊使徒的镰刀劈向温迪后颈时,我体内某个开关被触发了。那不是狼的狩猎本能,而是更冰冷、更精确的东西——就像雪原上自动索敌的遗迹守卫。我的雷光精准贯穿使徒七处关节,招招都是坎瑞亚武技图谱里的杀式。真可笑啊,那群疯子把战斗程序刻进了我的骨髓,却算漏了北风狼王赐予的野性。

(站起身,走向熟睡的旅行者)

他的睫毛在颤动,这是装睡者才会有的频率。我盯着他锁骨处露出的炼金纹章,那枚与父亲手稿上一模一样的衔尾蛇图腾。风花节那晚他捂住我眼睛时,这个纹章正在发烫,仿佛要烙穿我的视网膜。

"你还要假装多久?"我的影子笼罩他的面庞,"关于我的诞生,你知道多少?"

(旅行者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星空)

他解下琥珀吊坠按在我心口,古老的歌谣突然在颅腔内回响。那是母亲用坎瑞亚语哼唱的安魂曲,每个音符都化作星光缠绕我的元素力。我看到二十年前的雨夜,她将最后的生命力注入琥珀,而玻璃舱外的父亲正在用匕首刮去右手的炼金纹章。

"他们创造了你,又背叛了造神计划。"旅行者的指尖点在我的狼耳尖,"坎瑞亚想要批量生产弑神兵器,你的父母却偷偷赋予了你吸收星空之力的能力。"

(雷光不受控制地暴走,在地面犁出焦痕)

所以这才是真相。我的雷元素永远躁动不安,是因为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吞噬星空;我能与狼群共鸣,是因为安德留斯撕碎了体内的封印锁链;而我对旅行者莫名的亲近感,源自我们血脉里相似的星空烙印。

(突然抓住旅行者手腕,犬齿抵上他的动脉)

"那你呢?"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是来回收兵器的猎人,还是..."

他的血珠渗入唇缝,尝起来像风龙废墟的晨雾。没有铁锈味,只有清冽的元素力在舌尖炸开,那是比任何语言都有力的回答。我们额头相抵时,奔狼领的狼嚎与星海的潮声在耳畔共鸣,我终于看清他眼底那片星空——那里沉睡着十二轮破碎的月亮,每道裂痕都是我命运转折的印记。

(后退半步,扯断自己的琥珀项链)

当两枚星形琥珀相撞时,迸发的光芒中浮现出母亲最后的微笑。她的虚影抚过我裂开的狼耳,用实验室里培养液的气味编织成告别:"活下去,雷泽。作为人,作为狼,作为吞噬神明的利刃——以你认可的姿态。"

(将旅行者的琥珀抛向高空,挥剑斩击)

紫电与青风交融的瞬间,苍穹被撕开璀璨的裂缝。无数星光如受惊的银鱼倾泻而下,在我的雷光中熔炼成新的狼牙项链。安德留斯的咆哮从地脉深处传来,这次我听懂了狼王的古语:

"银狼啊,去撕咬命运吧,用你独有的尖牙。"

(转身走向晨曦中的蒙德城,旅行者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城墙上的守卫下意识握紧长枪,又在看到我颈间闪烁的星辉时怔住。卖花女孩怯生生递来新鲜的风车菊,我学着旅行者的样子弯腰接过,花瓣上的露水打湿了常年握剑的茧。派蒙从酒馆窗户飞出来嚷嚷着要请客,她背后跟着抱烤松饼的班尼特和扶额叹息的丽莎。

(驻足回望,风起地的巨树正在风中舒展新枝)

或许我永远学不会用七种语调说"谢谢",也搞不清蒙德城七十二条巷弄的名字。但当旅行者的披风扫过我的手背,当深渊的污血再次污染星空的时刻,我会用坎瑞亚的剑术、狼群的战吼、以及丽莎教的那些温柔词句——守护这个教会我"家"之含义的世界。

(举起新铸的狼牙项链,雷光刺破天际)

毕竟,连命运都咬不碎的银狼,才配得上做安德留斯的继承者。

我蹲在风神像摊开的掌心,铁灰色的铠甲被月光腌出霜色。蒙德城的灯火在脚下蜿蜒成河,猎鹿人餐馆飘来的酱汁味、猫尾酒馆溢出的蒲公英酒香、还有旅行者披风上永远散不去的星银矿气息——这些人类的味道织成细密的网,勒得我肋骨生疼。

(指尖抚过新铸的狼牙项链,雷元素在凹槽中流转)

丽莎说人需要回忆来锚定自我,可我的记忆是团潮湿的雾。五岁前的画面总带着培养舱的淡蓝色滤镜,父母的五官模糊得像被暴雨冲刷的炭笔画。唯有掌心这块星形琥珀是真实的,它会在月圆之夜发烫,仿佛要熔穿皮肉,把某个被封印的坐标烙进地脉。

(从神像跃下,赤足踩过教堂屋顶的瓦片)

三小时前庆功宴上,芭芭拉递来的葡萄汁在胃里翻腾。她指尖跃动的治愈水光让我想起深渊使徒被净化时的惨叫,那种清甜的味道和血腥气在喉头打架。我逃到这里时,旅行者正被醉醺醺的冒险家们围着讲述雪山的见闻,他的目光穿过摇晃的酒杯与我的背影相撞,像在奔狼领追踪受伤的野猪时那般精准。

(蜷缩在钟楼避风的角落,狼耳贴着石壁捕捉声波)

地下酒窖的谈话碎片随着夜风飘来:

"...坎瑞亚的星核反应..."这是迪卢克的声音,火焰在玻璃杯壁炸裂。

"...至少三处同样的能量波动..."琴团长的佩剑与桌面碰撞出短促的颤音。

最清晰的莫过于旅行者衣料摩擦的窸窣——他总把摩拉袋系在左腰,每次取钱时皮革会擦过神之眼外壳。此刻这声音正在逼近,像林间谨慎靠近猎物的哨兵。

(绷紧肌肉,雷光在指甲尖凝聚成爪)

"你的心跳比平时快17%。"他从通风窗翻进来,手里提着两瓶冰镇过的树莓汁,"因为城里的火把比森林多?还是..."

我抢过玻璃瓶仰头灌下,酸涩的液体冲刷着喉咙。气泡在鼻腔炸开的刺痛让我打了个颤,这个动作取悦了旅行者,他嘴角翘起的弧度让我想起叼住山雉的灰狼。

"他们说你在找能替代狼群的存在。"他突然说。

(捏碎瓶口的动作慢了半拍)

月光在玻璃碴上折射成破碎的银河。我想起昨夜被净化仪式唤醒的记忆:实验室的白炽灯下,128个培养舱排列如蜂巢,每个舱体内都蜷缩着长有兽耳的孩童。他们在睡梦中抽搐,脊椎处插着的导管正输送星空般幽蓝的液体。

"这里..."我戳了戳自己后颈的旧疤,"不是狼咬的。"

旅行者的手指比我想象的更暖。当他的指腹抚过那块凸起的皮肤时,某种加密的记忆突然解锁——母亲的手颤抖着拔出我颈后的芯片,她的白大褂溅满警卫队的血,父亲正用身体堵住正在闭合的防爆门。

"他们称我们为"银狼计划"。"我的喉咙发出陌生的冷笑,"坎瑞亚最完美的弑神兵器,可惜成品只有一个。"

(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颈动脉)

掌下的脉搏平稳得令人恼火。他明明知道,知道我的每根血管里都流淌着能溶解神之心的毒素,知道我的牙齿可以咬穿七天神像的基座,却还是敢在元素暴走时用额头抵住我的獠牙。

"兵器不需要家人。"我凑近他的耳畔,呼出的气息灼烧着空气中的夜露,"你们人类,为什么总爱给刀刃系上缎带?"

他的回答是拽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着星光的炼金纹章。那枚衔尾蛇图腾正在蚕食周围的皮肤,像株扎根在血肉里的毒藤。

"因为有些刀值得被握在掌心。"他的血珠渗入我的指缝,"比如斩断轮回的刃。"

(雷元素失控前的0.3秒)

钟楼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们同时撞碎彩窗玻璃坠落。夜空中的风灌满披风,他背对着蒙德城万家灯火张开双臂,而我周身的雷光正将下坠轨迹烧成紫罗兰色的流星。

"接住我。"他的笑声混在呼啸的风里。

(狼化的瞳孔收缩成竖线)

我在离地三十米处扯住他的后领,雷光在脚底炸成缓冲的气旋。瓦片在身下迸溅如雨,巡逻的西风骑士惊叫着举起弩箭,而旅行者在我肩头笑得发抖。

"你疯了。"我把他掼在摘星崖的草甸上,新长的琉璃百合被压断一片。

"比不过把实验室炸上天的五岁小孩。"他指尖缠绕着我的银发,"想知道你父母最后说了什么吗?"

(星空突然扭曲成漩涡)

母亲的脸在记忆回廊尽头浮现,她的实验室ID卡还挂在颈间,上面的照片被血污侵蚀得斑驳。培养舱的警报红光中,她将琥珀塞进我掌心时的口型,与旅行者此刻的唇语重叠:

"活下去,作为见证者。"

崖下的海浪撞碎在礁石上,我忽然看清他眼里的星空并非倒影——那些旋转的星云与裂痕,是七百个文明覆灭时的残象。我们共享着同样的罪孽与使命,就像狼群共享同一轮月亮。

(咬破他的指尖,在星空见证下啜饮神血)

当带有星辉的血液流进喉咙时,那些被封印在琥珀里的记忆终于完整。父亲刮去炼金纹章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将某个坐标刻入骨髓;母亲哼唱的安魂曲里藏着坎瑞亚的星图;而我诞生的真正目的,是成为连接提瓦特与虚空的活体信标。

"你这个...骗子。"我的犬齿还嵌在他虎口,"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

他抚过我炸毛的狼耳,指尖的温度恰好能平息雷暴:"是你先咬住我的披风不放。"

(天穹尽头泛起鱼肚白)

晨光中浮现出班尼特挥着手跑来的身影,后面跟着抱满食物的派蒙和扶额的丽莎。旅行者起身拍去披风上的草屑,伸来的手掌纹路间还跃动着未消散的星光。

"该回去了,"他的影子笼罩着我,"你的卢皮卡们该担心了。"

我盯着那只手看了三秒,突然张口咬住他的腕带。毛皮与皮革的触感间,混着他身上特有的、风与星海交织的气息。

(含糊不清的低吼)

"再骗我,就撕碎你的喉咙。"

他笑着拽我起身时,第一缕阳光正刺破云层。我们投在崖壁上的影子短暂交叠成双头狼的形状,那或许才是"银狼计划"最初设计的模样——不是弑神的兵器,而是守望黎明的兽。

琥珀记事

此刻我躺在奔狼领最高的岩峰上,枕着旅行者顺走的狼毛披风。他的心跳声顺着地脉传来,与安德留斯残留的风息共鸣成安眠曲。

星形琥珀在胸前发烫,里面封存的不再是父母的遗言,而是昨夜从他血管里汲取的星光。当深渊再次撕开提瓦特的天空时,这抹星光会指引我的利齿咬向命运的咽喉。

至于那些尚未揭晓的谎言、那些在实验室阴影里徘徊的克隆体、那些深埋在雪山下的坎瑞亚遗骸...就留给明天的雷泽去撕咬吧!

毕竟狼的狩猎,从日出那刻才真正开始。

(吐槽:给的太少了,那就顺便谢谢好了)

(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