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聒噪的午后,年世兰歪在床榻上,蝉翼纱帐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她攥着鲛绡帕子反复擦拭脖颈,额前碎发早被汗意黏在玉白的额角,语气里带着撒娇的尾音:“母亲,女儿身子骨硬朗得很,不过是简单梳洗,当真不成?”
觉罗氏正逗弄着襁褓里的弘宴,布满细纹的眼角还漾着笑意,闻言瞬间板起脸:“胡闹!月子里沾了生水,落下病根儿如何是好?”
年世兰不甘心地转头看向立在屏风边的颂芝与槿夕,没等话音落地,两人便齐声应道:“娘娘,老夫人说的是!”三人一唱一和,倒像是提前演练过。
“哼!倒是串通一气了!”年世兰气鼓鼓地翻身朝里,锦缎被褥被她揉出深深褶皱。
就在这时,铜鎏金香炉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雍正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琥珀扳指在光影里泛着温润的光。
觉罗氏会意,领着乳母和孩子悄无声息地退下,连廊下的宫人都屏息敛声。
龙袍下摆扫过冰凉的青砖,雍正在榻边坐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单薄的脊背。
年世兰闷声闷气地哼唧:“连自个儿的母亲都不向着我,倒和底下人串通起来欺负人。”说话间又往里挪了挪,却被突然收紧的臂膀圈住。
“莫要挨我!母亲只管去看孩子吧!”
雍正抽走她脸上的帕子,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瞧瞧,这是哪家的小哭包?”
“禛郎!禛郎你不知道,额娘整日板着脸,颂芝和槿夕也跟着做应声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