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也不推诿,按完腿的大爷被搀着坐到了一旁,抱着婴儿的婶子坐在了还带着他余温的石凳上。老妇人了眼襁褓之中的婴儿,伸手解开了腰带上的一个袋子,解开袋子,里面是一只巴掌大小的乌龟,那乌龟的背壳有一圈金色,显得极为特殊。
老妇人右手端着乌龟伸到小婴儿面前,那乌龟竟摇头晃脑的仿佛在嗅探什么一般,少顷,老妇人又把乌龟端到自己耳边,仿佛在听这乌龟说什么悄悄话。
“小娃娃这是撞了邪,让婆婆来给你画道符。”老妇人说着从袖中抽出张泛黄符纸,年轻的妇人也适时递上一直枝沾了朱砂的毛笔,老妇人在黄符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在孩子头顶虚晃两圈,紧接着那纸竟无火自燃,烧成了一阵烟。
说来也怪,那小婴儿真就不哭了,那抱娃的婶子大呼神奇,服了三枚铜钱,感觉不够言谢,又去田里挖了些菜,硬要老妇人收下。一些喜欢看热闹的赶紧呼朋唤友,有的甚至回村子里去叫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老妇人用眼角余光扫过人群,锁定了一个面露病容的妇人。那妇人头上一个灰布包头,右腮高高肿起,拼命挤到最前排,连说话都含糊不清:“大、大仙,救救我这牙,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啊!”她颤巍巍递出三枚铜钱,指节上还沾着泥点,倒像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
这牙疼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妇人的一个同伴,此时成了医托,众人看见这妇人腮帮子肿得高高,都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脸,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不少人都感同身受。
“屏住呼吸!”老妇人端起乌龟,将乌龟伸到那妇人高肿的脸颊边。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肿得发亮的腮帮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刚才还疼得直抽气的妇人突然瞪大双眼,摸着恢复平整的脸颊连连磕头:“活神仙!真是活神仙啊!”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大家都啧啧称奇,老妇人身旁的年轻妇人连忙介绍道:“这通灵神龟,是修行的灵兽,是我师傅请来的东陵山的神仙转世!”她扫过众人震惊的面孔,“看病医牙不过是雕虫小技,上到断生死、测福祸,下到判吉凶、知男女,样样精通!”
大爷挤得拐杖都歪了:“给我也看看风湿!”还有几个大娘争着抢着把铜板塞进妇人手里。老妇人却道:“我们师徒二人赶路了一天,今日耗了太多法力,现在只限三位……”她故意顿住,环视了一周,看似随意地指了指围观人群中的三人,“有缘者,自能消灾。”
这三位一位也是拄拐腿脚不方便的老大爷,一位也是抱着个幼儿的婶子,第三位则是一个老婆婆扶着她大肚子的儿媳妇,这孕妇正是昨日在临川城文昌港码头和夫君泪别的那位!
杨浩然混在围观的人群后方,他嗅觉异常灵敏,对药草更是熟知,这个老妇人敷在腿脚不便老人腿上的,确实是治风湿跌打的药草,而用黄符纸胡里花哨地背后,其实是用的蒙汗药将幼儿催眠,至于那牙齿消肿的,其实是那妇人对花生过敏,用右腮帮嚼了几粒花生就会肿得老高,但她的过敏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消除了。
看着老妇人又依葫芦画瓢治疗完了老大爷和小孩,终于那个老婆婆扶着孕妇上前了,老婆婆递过来三枚铜钱,面带笑容问道:“大仙帮我看看,我这媳妇肚子里,是男孩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