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满城风雨。

原本对“睡眠测试”津津乐道的百姓，也开始将信将疑。

毕竟，隐瞒赃款、勾结贪官这种事情，听起来比什么神奇的测试更符合他们对官场的想象。

“我就说嘛，哪有那么神的方法，不打不骂就能让人招供？”

“看来还是雍王实在，虽然手段狠了点，但至少是真刀真枪嘛！”

“是啊，骏王殿下看着仁德，谁知道背地里怎么样呢？”

“哪有什么仁德啊……”

舆论风向，在短短几天内，再次发生了诡异的偏转。

……

骏王府。

李然刚摆弄好一个蜡像的雏形，徐茂恭又进来了。

“殿下！不好了！”

巴拉巴拉一阵，徐茂恭说了个大概。

我擦！

啥？

“说我跟贪官勾结？私吞赃款？演戏？”

李然真的不爽了：

“老徐啊，你说，他们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有事没事，嚼这个舌头干嘛？”

呵呵，

徐茂恭笑了笑说：“殿下啊，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再不想想办法，殿下就真成了人人喊打的国贼啦……”

啊？

这？

李然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又一边坛子里洗手，一边喃喃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这时，

徐茂恭脸色也凝重起来，娓娓说：“殿下啊，朝中有几个朋友也捎话了，几个御史已经在暗中串联，准备弹劾啊……”

“别的不怕，就怕他们把王宠、杜兆给弄到手，到时候反咬一口，入骨三分啊！”

嗯嗯，

黄鹤也说：“这两人都是官油子，李贞那么狠毒，杨忠、陆德言又不管，说不定就要反咬一口啊……”

这？

李然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

这两人要是反咬一口，那还真洗刷不清了……

当晚，

李然又把雨化田召来，果然证实了徐茂恭的猜测——

新近投靠李贞的那些党羽，的确在满城串联！

也说到了江南道的王宠和杜兆……

玛德！

麻烦。

真麻烦。

“怎么才能平息呢……”

想了大半夜，他也算是弄明白了——

关键还是大多数吃瓜群众，他们是因为没见过“睡眠测试”，这才被带歪了。

得拿出点直观的东西，让人一看就明白，一看就信服。最好是能身临其境的那种。

想着想着，

一道灵光闪现——

蜡像馆！

可以把“睡眠测试”时，那些贪官百无聊赖、坐卧不安、精神恍惚、最终崩溃自首的经典场面，用蜡像给它一比一复刻出来啊！

到时候，往那一摆，谁真谁假，谁在演戏，谁是小丑，岂不是一目了然？

用魔法打败魔法？

不，

用抽象对抗庸俗！

……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骏王府最偏僻的那个跨院，彻底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作坊。

李然亲自坐镇，徐茂恭在一旁协调调度，黄鹤、白剑也带着王府几百号门客，日夜赶工。

熬蜡的烟火气几乎没断过，塑形的，描画的，组装的……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