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看得懂别人的脸色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的全是伤害。

霍瑶气的鼓起了脸颊。

“是药三分毒，唯开胃无毒，盖开胃者排毒也。”

“这可是明代医家刘纯《药治通法补遗》中的原话，可不是我瞎编的！”

“想要调理肠胃，那也是分很多种情况的。”

“像我这样的，根本没必要喝这个苦不拉几的药汁。”

“只喝清粥更是无稽之谈！”

“白粥是有健脾和胃、补中益气的功效，但只适合急性胃肠炎恢复期或脾胃虚弱者。”

霍瑶说的起劲，霍去病的面色却是越来越复杂。

老实说，这里面很多词他都听不懂。

但也从霍瑶的神态中，推测出了她话中的含义。

霍瑶却以为他是不信，不死心的想要继续说服他。

“真的阿兄，我没有瞎说。”

“粥饭是世间第一补人之物，但须杂食方得全功。”

“长期单一饮食反会导致气血生化不足，反而会让脾胃越来越弱。”

“像我这样的，就应该要多吃些鸡蛋羹、山药小米粥、南瓜糊糊。”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其实鱼肉泥也可以多吃些。”

霍去病仍旧没有接霍瑶的话，只是在听完她的话后，转身看向身后的霍光。

“你都听见了吧。”

霍瑶这才发现，自家次兄不知何时竟已经到了她的院子里。

看他那脸上的神情，显然是也听到了她的话。

霍瑶忙扑向他，“次兄！我真的没有瞎说！”

霍光顺手接住了她，对上长兄满是复杂的双眸，他垂下眼眸，将妹妹抱到了怀中。

“瑶瑶，我与次兄并不是不信你的话。”

“只是你说的这些我们从未听说过，才会有些困惑。”

霍瑶舒了一口气，满脸期待的看向霍光。

“那次兄，我是不是可以不吃药了？”

霍光温柔一笑，“自然可以。”

看着欢呼雀跃的妹妹，霍光几步便将她放到了里间的床榻上。

“药可以不喝，但你还是得早些休息。”

“今日便我与阿兄去抄书，等明日你恢复了，再与我们一块。”

听着次兄的话，霍瑶乖巧的闭上了眼。

下午这一通折腾，就是成人也会累到，更何况只是一个孩子？

不多时，床榻上的小丫头便陷入了熟睡。

霍光重新帮妹妹掖好了被子，这才来到了外间。

霍去病端坐在桌案前，手下毛笔不停。

霍光凑上前一看，赫然便是霍瑶方才所言。

等将妹妹所说的话都记载了下来，霍去病这才搁下了毛笔。

“我还想着，该用何理由、何时向陛下提，让瑶瑶去学医。”

“没想到，瑶瑶自己便给自己找了借口。”

想起妹妹遭遇的这些事，霍光也忍不住叹息。

理由是有了，只是这代价未免大了些。

拿起一张纸，霍光细细瞧着。

竟与瑶瑶说的分毫不差。

他看向霍去病，真心的夸赞。

“阿兄这记忆，真的是让人不得不羡慕。”

霍去病不过随意的甩了甩手，“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那张纸上，赫然写着“明代”二字，但霍去病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轻点相隔一行的“山药”“南瓜”两个词。

“我更好奇，这两物在何处？”

霍光目光从纸上移开，对上了霍去病含笑了眼睛，他亦是一笑。

“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定然是要阿兄去打下那块地，才能拿到这两样食材。”

霍去病爽朗一笑，“那我可得努力了，等打完了匈奴，便去给瑶瑶这些食材找回来！”

说完这话，他起身走向屋外。

“夜深了，你早些歇着吧，明日我留在府中照顾瑶瑶......”

长兄的话音渐渐飘散，霍光脸上的笑却是越来越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