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尚未落到实处。
一眼望去,依旧是平层累累。
啪。
抬脚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姜峥分不清它泥泞的原因,是雪水还是血水。
不过味道有点刺鼻,应当是后者。
一旁。
栓娃已经换掉了自己的墨镜,重新将布条缠绕在眼部上。
用他的话说,是墨镜不适合作战。
不过在姜峥看来,或许这里面还有着不舍得阿福送给他的礼物,出现损坏的原因。
“全是血裔之民。”
栓娃控制着音量,小声且急促:“左边是,右边是,前面也是……它们都在看着这里。”
“没错。”
周一饶有兴趣的瞅了眼栓娃,在他缠绕着布条的眼睛上停顿了一会儿。
“两种可能。”
少年没有丝毫停顿,立刻接过话茬:“其一,它们得到了某种指令,暂时销声匿迹,隐藏自己。”
“其二,它们想放我们进包围圈。”
“在出来之前,我个人偏向于第一种。”
话落。
少年黑色的瞳孔逐渐银白,在黑暗中有些醒目:“但眼下看,明显有第二种的趋势。”
栓娃微微皱眉。
他其实并没有发现这种现象。
“你看不到,是因为你的相由心生有距离限制。”
少年瞥他一眼,随口说道:“但我的眼睛,没有距离限制。”
在他的视线里,远处的血裔之民正在不断后退,并主动朝着两边的房屋里躲闪。
如果仅是如此,其实还好理解。
但问题是。
所有隐藏在两边的血裔之民,先前的视线还不固定。
可就在两秒钟之前,它们整齐划一的看向姜峥他们,甚至脑袋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
少年默默将手伸进衣兜里,取出两张符箓。
无意识的血裔之民,做不出这种行为。
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操纵它们的血裔种,已经通过它们的眼睛,看到了他们的踪迹。
听到少年的话,钟鸢缓缓停下脚步。
她像是并不在意那些阴暗处看来的恐怖视线。
而是转过身体,对着少年问道:“你说的没错,它们想要围堵我们。”
“那个血裔种不可能不认识我的脸,但在明确看到我的存在后,仍然如此,恐怕他正在往这边赶,或者就在里边等着我们。”
“还进去吗?”
“进。”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你放心,我没有要退缩的意思,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拖你后腿。”
“好。”
再次确认少年的意志后,钟鸢不再迟疑。
等待对方攻击,不如主动出击。
大范围作战?
还有谁比玩阵法的更擅长呢。
她左手快速的掐起几个手印,右手则直接拍向腰间的唤灵玉。
咚!
“云中鹤,升天!”
话落。
以钟鸢为原点,她的脚下瞬间向外扩张出冰蓝色的纹路。
冲天的灵气拔地而起,吹的她的衣裳呼啦呼啦响,冰霜自下而上满天飞舞。
只是地面上的这些纹路看起来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要破碎一样。
白光消逝。
一只顶着斗笠的白鹤向上盘旋,停在空中双翅伸开。
光芒抹灭黑暗,将那些隐藏的血裔之民通通暴露出来。
钟鸢深吸口气,重喝出声:“【截运】”
骤然。
她的身体向上倒腾出一条黄色的虚影龙型,咆哮的朝着空中的斗笠白鹤飞去,最终落在它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
白鹤一声啼鸣,钟鸢脚下的阵法亮到极致。
亦如白昼。
它的光芒自下而上,笼罩在血裔之民的身上,笼罩在房屋上,笼罩在阵法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没有阴影,只有白昼。
“起阵!
“大葬霜寒!”
…
某个房屋中,空无一人。
只有大量血裔之民隐蔽在里边。
直到地面从外边渗透进冰蓝色的纹路,它覆盖在原先赤红色的纹路上,且不断释放着光芒。
房屋里。
血裔之民整齐划一的大声嘶吼。
角落。
一双不在这个空间的眼睛瞬间睁开。
食龙截运!
将“失败”截到“未来”,将“成功”截到“现在”。
钟鸢来了!
哗啦!
一只手臂直接撕开了透明的帷幕。
周围的血裔之民们听到动静,还没等反应过来转身,一道银色的长影瞬间出现,一个兜旋将它们吞噬干净。
…
远处。
快速疾驰的苍白男人脸色骤变,猛的停下脚步。
脸色难看至极。
不对!
我的奴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