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灯火再次亮起时,赌石大会宣布暂停。林羽站在会展中心门口,望着救护车送走最后一批被救的赌客,手中的木灵根突然化作流光,钻入他的掌心——从此,灵根与他的血脉相连,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林先生,”华敏的助理递来烫金请帖,“许老夫人今晚设家宴,感谢您救了许家老爷子的生魂。”她眨眨眼,“不过据我所知,宴会上还会有几位特殊客人——比如刚从京都回来的许家千金,还有...警花周小姐。”
林羽想起在古玩城遇见的警花周雨柔,她当时追查千魂教的线索,却被卷入赌石会场的混乱。此刻请帖上的烫金牡丹,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像极了玄清门后山的月光。
“走吧。”华敏挽住他的手臂,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红尘劫数里的桃花宴,可不能让美人久等。”
家宴设在许家的园林别墅,灯笼沿着九曲桥亮起,水面倒映着漫天星斗。林羽刚跨过月洞门,便听见清脆的警靴声——周雨柔抱着文件夹走来,马尾辫在晚风中扬起:“林先生,关于千魂教余孽的笔录...”话未说完,目光落在他手腕的新伤上,耳尖微微发红。
“周警官稍后再聊如何?”穿香奈儿晚礼裙的华敏轻笑,“老夫人已经在主厅等候。”她指尖不动声色地将林羽往内厅带,却没注意到假山后,有道戴面纱的身影正盯着他,手中的翡翠镯子闪过微光——正是许家千金许曼殊,刚从法国回来的珠宝设计师。
内厅传来古琴声,许老夫人端坐在主位,身旁站着位气质清冷的女子,正是许家大女儿、中学教师许静宜。她看见林羽时,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三天前在大佛寺,正是他用银针护住了受惊的学生。
“林小友来了。”老夫人微笑着招手,目光落在他胸前的清阳佩,“当年我与玄清子道长有过一面之缘,这玉佩...倒是像极了他年轻时的物件。”
话音未落,管家突然通报:“华氏集团董事长到。”华敏的父亲华振国走进来,目光在林羽身上停留片刻,点头致意——他早已从女儿口中得知,这个少年如何在赌石大会力挽狂澜。
酒过三巡,林羽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微弱的哭声。循声找去,看见戴珍珠项链的少女蹲在竹林里,脚踝被竹刺划伤——正是许家小女儿许明珠,偷偷溜出宴会厅玩捉迷藏。
“疼吗?”他蹲下,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少女抬头的瞬间,他愣住了——她眼中竟有极淡的阴气缠绕,分明是千魂教“留魂针”的后遗症。
“大哥哥像神仙。”许明珠看着他指尖流转的微光,乖乖地伸出脚,“昨天梦里有坏叔叔追我,可是大哥哥来了,坏人就不见了。”
林羽心中一暖,轻轻擦去她脚踝的血迹:“以后不会有坏人了,哥哥会保护你。”话音未落,竹叶突然沙沙作响,有片带着朱砂印记的纸蝶落在他肩头——是玄清门的传讯蝶,师父传来四个字:“家宴有劫,当心玉佩。”
他猛然抬头,看见主厅方向,华振国的秘书正握着酒壶走向老夫人,袖口闪过千魂教的鬼面印记。而在二楼露台,戴面纱的许曼殊正举起相机,镜头对准的不是夜景,而是他胸前的清阳佩——镜头反光中,他看见镜片上刻着的,正是当年陈玄风用来追踪的摄魂咒。
红尘十八劫,第二劫的桃花宴,终究还是在温柔乡中,藏着见血的刀。林羽轻抚掌心的木灵根,那里还留着赌石会场的硝烟味,却又在这万家灯火中,泛起了一丝暖意。
家宴的灯火依旧璀璨,可他知道,每一道温柔的目光背后,都可能藏着劫数的齿轮。但正如初代掌门石碑上所言,渡人渡己,方是红尘历练的真意——哪怕这宴席上,有美人如玉,亦有刀剑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