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姐,带贵宾从安全通道撤离。”他解下背包,取出从玄清门带来的“聚灵阵盘”,“我来料理这些阴邪之物。”
紫雾中,被祭炼的翡翠原石相继炸裂,露出内里蜷缩的苍白人影——竟是被生生剥去灵智的生魂,像琥珀中的昆虫般凝固在寒玉里。林羽心中一痛,这正是千魂教最恶毒的“玉俑炼魂术”,将活人魂魄封入玉石,永世不得超生。
“陈玄风!”他掐动法诀,阵盘发出龙吟,“十年前你背叛师门时,师父曾说留你一线生机,如今看来,终究是错付了!”
阴影里传来桀桀怪笑,穿灰袍的男人踱步而出,左脸爬满青紫色咒纹,正是当年玄清门三弟子:“小师弟,你以为破了几个引魂铃就能救人?”他抬手,中央展柜的帝王绿原石突然悬浮,内里寒玉浮现出百张痛苦的面孔,“这些可都是江城富豪的生魂,若我现在捏碎——”
“你敢!”林羽掌心已全是冷汗。会场贵宾虽已撤离,但展柜里的生魂至少有三十道,都是无辜之人。
陈玄风突然瞥见他腰间的清阳佩,眼神一暗:“师父还是把这宝贝给了你...当年若不是我急于求成,修炼禁术,现在该是我带着清阳佩下山吧?”他指尖划过帝王绿,寒玉表面竟渗出裂纹,“把清阳佩给我,我放了这些生魂。”
华敏的声音突然从安全通道传来:“林先生,警方已经包围会场!”她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正在赶来的特警车队,“别和他废话!”
陈玄风脸色剧变,突然将帝王绿原石砸向地面。林羽来不及多想,合身扑过去,用阵盘接住即将碎裂的寒玉。生魂的哭号在脑海中炸响,他只觉太阳穴剧痛,却死死护住阵盘——玄清门弟子,断不能让无辜生魂消散。
“走!”华敏拽住他的手腕,两人从侧门冲进停车场。身后传来陈玄风的咒骂,以及翡翠碎裂的脆响。夜风裹着警笛声袭来,林羽望着掌心被寒玉割破的伤口,血珠竟泛着蓝光——那是生魂之力的反噬。
“没事吧?”华敏递来湿巾,忽然看见他掌心的蓝光渐渐化作光点,融入阵盘,“你刚才...用自己的血温养生魂?”
“玄清门丹术,精血可续魂。”林羽扯出笑,目光投向会展中心方向,那里已被警灯染成红蓝交织的海洋,“可惜让陈玄风跑了,不过——”他摸出从昂达身上搜出的翡翠腰牌,“他们盯上的不止是赌石大会,还有三天后的‘玉佛开光仪式’。”
华敏接过腰牌,看见背面刻着极小的千魂教徽记:“玉佛是江城大佛寺的镇寺之宝,听说开过九次光,最近要重新修缮——”
“九次开光,意味着九道生魂镇压。”林羽眼中闪过冷光,“他们想借修缮之机,替换玉佛里的真魂,用邪术操控整座江城的气运。”他望向星空,忽然轻笑,“不过红尘劫数,本就是正邪相磨。明日去大佛寺看看,顺便...”他晃了晃阵盘,“把这些被困的生魂送回家。”
停车场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少年的轮廓已褪去初下山时的青涩,眉间多了分坚定。华敏忽然想起下午在赌石会场,他徒手接住寒玉时的眼神——像极了她祖父临终前,捧着传家玉佩说“有些责任,总得有人担着”的模样。
“好。”她发动汽车,“明天我陪你去大佛寺。不过在此之前——”她抛来个锦盒,“先收下这个。”
盒中躺着枚刻着云纹的玉章,正是华氏祖训里的“善缘章”。林羽指尖触碰时,玉章突然发出微光,与清阳佩遥相呼应——这是凡世与玄门的羁绊,在赌石会场的血光中,悄然结下了第一缕丝线。
车窗外,会展中心的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碎玉,那些被救出的生魂光点,正顺着林羽掌心的方向,化作流萤飞向夜空。赌石未歇,劫数又起,下一场关于玉石与人心的赌局,早已在大佛寺的晨钟里,敲响了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