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老巷的青石板上淌着新雨,“清和堂”的桃木招牌在晨风中轻晃。林羽穿着浅灰亚麻衬衫,正给穿校服的女生画平安符,笔尖刚落下离火纹,木门“吱呀”推开条缝,戴斗笠的男人挟着寒气挤进来。
“算卦吗?”华敏从里间端出青瓷茶具,旗袍开衩处露出脚踝的离火纹刺青,“我们这儿算姻缘送平安符,算事业送...”
“算天下大势。”男人摘下斗笠,露出左脸横贯眉骨的刀疤,掌心摊开半块泛着幽蓝的《太初经》残页,“听闻两位能断红尘劫数,在下想算——这天下何时能止戈息武?”
林羽的笔尖突然断裂。残页上的水系咒文与他掌心的玄清印记产生共鸣,龟甲里的铜钱无风自动,摆出“地火明夷”的凶卦。华敏倒茶的手顿在半空,她认出这残页边缘的锯齿状缺口,正是青龙帮总坛丢失的“北水”残页。
“阁下身上有寒江的水汽。”林羽擦了擦指尖的墨渍,目光扫过男人腰间若隐若现的青铜罗盘,“三日前寒江水位突降三尺,莫非与阁下有关?”
男人突然暴起!斗笠化作七枚柳叶镖,直奔林羽面门。华敏的离火玉镯发出红光,茶盏里的沸水腾空凝成水盾,竟将镖尖上的幽冥鬼气冻结。林羽趁机扣住对方手腕,却发现其脉搏处纹着与初代宗主画像相同的太极逆纹。
“玄清门的小崽子,有点意思。”男人甩脱桎梏,罗盘展开露出寒江沉船的微缩模型,“我是幽冥阁‘水鬼堂’的堂主,奉宗主之命,来讨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里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许晴穿着便装从暗门冲出,手中举着刚破译的《太初经》拓本:“果然是你!青龙帮总坛的监控拍到你窃取水灵圣母的骨灰。”她指向男人罗盘上的骷髅头,“你脖子上的镇魂镣,分明是许家先祖的遗物!”
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扯开衣领,露出与许老夫人相同的脚踝镇魂镣,却在脚踝内侧多了道龙形刺青——正是寒江流域传说中的“水灵之主”标志。华敏突然想起圣女临终前的话,低声道:“他是青龙帮失踪的少帮主,也是许家流落在外的...”
“住口!”男人的罗盘砸向茶几,寒江水鬼咒掀起气浪。林羽的太初剑鞘自动出鞘,离火纹与水鬼咒在空中相撞,竟在墙面烧出“和”字焦痕。许晴趁机甩出玄清门玉牌,启动了藏在房梁的“天罗阵”。
“算卦的规矩,先付卦金。”林羽按住要掏枪的许晴,望着满地狼藉轻笑,“阁下若真想算天下大势,不妨先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幽冥阁复活初代宗主,真的能带来太平?”
男人突然愣住。罗盘从手中滑落,露出夹层里的泛黄信纸,竟写着玄清子的字迹:“水生,当年在寒江救你时,你才三岁。”华敏眼尖,发现信纸角落画着与自己相同的火焰胎记。
“你...你是许家水生?”许晴的声音带着颤抖,“三十年前三代目帮主在寒江救起的弃婴?”她突然想起档案里的记录,“许家宗谱记载,离火命旁支每三十年必出一个‘水灵宿体’,难道你...”
“够了!”男人——许水生突然抱头蹲下,镇魂镣发出哀鸣,“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许家要把我送给幽冥阁当祭品?为什么玄清门要在我体内种下逆生咒?”他抬头时,眼中竟泛着与华敏相同的火焰胎记微光。
林羽捡起《太初经》残页,发现背面新显的字迹:“水鬼堂,火魂殿,双生劫里寻真面。”他突然想起万劫洞的古阵投影,初代宗主临终前曾说:“唯有让幽冥阁弟子学会爱,才能真正破解诅咒。”
“水生兄,你可知寒江沉船里的青铜鼎,为何刻着‘劝和不劝离’?”林羽伸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玄清门印记与他的水灵纹产生共鸣,“百年前两派不是在镇压你们,而是在保护——保护像你这样被宿命困住的人。”
许水生的镇魂镣突然崩断。他望着掌心浮现的离火纹,终于痛哭出声:“堂主说我是许家的叛徒,可我明明听见...听见那个穿道袍的老人说,要等一个戴玉镯的姑娘来...”
华敏的离火玉镯突然发烫。她摘下镯子递给许水生,玉镯内侧的小字清晰可见:“水生弟,寒江水冷,记得穿暖。——姐灵素。”这正是许灵素的笔迹,与地宫干尸指甲缝里的血字如出一辙。
“原来...她真的是我姐姐。”许水生捧着玉镯哽咽,“堂主骗了我三十年,说许家早就忘了我这个弃子...”他突然掏出怀中的木盒,里面躺着半块刻着“水灵”的残页,“这是宗主让我带来的,他说集齐五方残页,就能打开玄清门祖师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