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晓朝臣的心思,这其中有多少人盯着他这个宝贝心尖。
难以保证这其中不会掀起风浪。
“青松,你这一去九年,莫非忘了这朝堂的风云变幻?”景帝适时开口。
“我……记得。”
“所以啊,咱们唯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谋定大局。”
“……”
骆青松心中自有计较。
将骆玖语与瑾王的婚事,同朝堂风云相牵扯。
此等说辞虽显牵强,但他亦深知景帝心中忧虑所在。
“太后那边......”
“你放心,阿景那小子早已有对策。”
“可我那桑儿……”骆青松欲言又止。
“你且宽心,你闺女既已许配朕的皇儿。朕便以性命担保,绝不令她再受半分委屈。九年前之事,绝不会再重演。”
景帝见好就收,即刻起誓道。
骆青松心中暗忖:我信你个鬼!
你若真能事事周全,怡贵妃又怎会香消玉殒,九年前之事,又怎会至今仍是一桩悬案?
但此等言语,他仅在心中思量。
他亦明白景帝并非万能,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
“我意欲为桑儿补办一场及笄之宴。君雅生前,常念及桑儿成人之礼,定要办的隆重一些。如今桑儿在边关历经艰辛,我身为其父,岂能亏待于她?唯有补办及笄之宴后,方能成全她的婚事。”
骆青松此言,实则欲再护骆玖语一程。
待她成亲后,便由那臭小子护她周全了。
至于景帝的誓言,听听便罢。
“好,便依你所言。此事便如此定下?”
景帝的声音,瞬间轻快许多。
“嗯——”骆青松闷声应道。
如此,景帝莫名就有了成就感。
他这个老七,自幼性情内敛,对自己亦是冷冷清清。
便是作为天子,自己这个父皇,亦是想要亲近却不得其法。
故而,瑾王九岁之时,景帝便赐其龙令腰牌,十六岁封其为瑾王,凡珍稀之物,皆尽赐之。
但这个儿子,偏不似其他皇子,得些恩赏便会千恩万谢,尽显虚伪之态。
未料,老七长大成人后,竟还有亲近他,开口求他之机。
其一,便是书信告知景帝,欲于西南求亲,以全“父母之命”。
这是除却北狄战报,臭小子首次致信于他。
其二,乃是前夜臭小子急匆匆赶回宫中,恳请他赐婚。
景帝终觉有了几分为人父的喜悦,为博臭小子一笑,他岂能不尽心竭力?
瑾王之事既已谈妥,景帝顿觉心头重负卸下,方有闲情逸致聊起旁事。
“老伙计,听闻你娶了君雅之妹,庄家二姑娘为妻?”
此刻景帝面对这自幼相伴的伴读,全无半分九五之尊的威严,脸上满是八卦之色。
“怎么,许陛下坐拥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就不许我续弦再娶?”
此刻骆青松实无心绪谈及其他,只冷冷怼了回去。
“骆青松,旁人不知,你还不知么?那些女子,岂是我心之所愿?哪个背后不是牵扯着这固国之本。唯有一人,却只剩回忆萦绕……”
景帝一时失神,旋即又道。
“当年朕护不住她,如今只能护住与她的骨肉,让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