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那些“理性处理法”,她差点死过两次。”
许建国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茶一口喝完。
“我会再申请。”
“你可以申请。”
“但她说不愿意见你。”
病房区,心理观察室。
许如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橘子。
她一瓣一瓣地剥开,手指慢慢,像在等一个时间点。
江雨薇把平板放下,看着她。
“你知道你父亲来了?”
“知道。”
“你想见他吗?”
“他不是来见我的。”
“他是来收场的。”
江雨薇没说话。
许如苑继续剥橘子,平淡得像在讲别人的事。
“我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尝试自杀。”
“我妈吓哭了,我爸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第二天,他送我去外公家,说是调整环境。”
“我在外公家住了一年,他只来看过两次。”
“每次来,都不提那次的事。”
“他说,我是许家的女儿,要体面、要争气。”
“他说,哭是没用的,吃药是丢人的。”
“他说,精神疾病是矫情。”
江雨薇轻声道:“你还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当然记得。”
“我就靠这些话,撑到今天。”
“我不是想被他理解。”
“我只是想他别再出现。”
“我已经不舔郑伟泽了。”
“我更不会舔一个连我死活都不关心,只在乎家族面子的父亲。”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把橘子最后一瓣塞进嘴里。
一边咀嚼,一边盯着江雨薇。
“你可以告诉他。”
“我不出院。”
“我也不回家。”
“我这辈子,跟许家没关系了。”
十分钟后,裴景明接到通知。
江雨薇传来一句简讯:
“她拒绝见父亲。”
“语气坚定,无情绪波动。”
他看完,合上手机,站起身,对许建国平静地说:
“许先生,她不见你。”
许建国沉了脸。
“她是不是被你们洗脑了?”
“她是在清洗过去。”
“你是她过去的一部分。”
“你想她原谅你,就别逼她。”
许建国站起身,脸色微冷。
“你以为你能保护她一辈子?”
“你以为你能替她做决定?”
裴景明站在窗前,没有转头,只是淡淡说了句:
“她现在是我朋友。”
“你,是陌生人。”
许建国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最后低声说了一句:
“我会再来。”
裴景明点头:“随时。”
“但我建议你,先学会怎么当一个父亲。”
傍晚,裴远山打来电话。
“你见过许建国了?”
“见了。”
“他还那副德行?”
“没变。”
“这个人,不能信。”
“早年他和你二叔合开过一笔地产项目,最后你二叔被坑了一笔私账,差点出事。”
“许家这几年在港城风评不行,表面体面,背后脏得很。”
裴景明沉声:“他想用钱接女儿。”
“他一直都这样。”
“他觉得钱能摆平一切。”
“包括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