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阶梯似乎没有尽头。叶兰兰在绝对的黑暗中下行,只有胸口七个光点提供微弱照明。随着深度增加,水压已经达到理论上的极限值,但包裹她的能量场反而越来越强,银瞳在黑暗中如灯塔般明亮。
阶梯突然消失!她跌入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落地时却没有溅起一丝水花——这里竟然是完全干燥的,空气带着远古洞穴特有的矿物质气息。
"第八设施...根本不是设施。"叶兰兰的银瞳逐渐适应黑暗,看清了四周——这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墙壁上覆盖着发光苔藓,构成与七大保管处完全不同的星图。
洞穴中央有一个透明的水晶棺,内部躺着一个人形。当叶兰兰靠近时,七个光点自动飞向水晶棺,在表面映出彩虹光晕。棺盖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与叶兰兰一模一样的银白女子,只是她的头发完全由光丝构成,皮肤下流淌着液态星光。
"终于来了,第七纪元的我。"女子睁开没有瞳孔的银白双眼,声音直接在叶兰兰脑海中响起,"我是原初之种,播种者文明最后的遗产。"
她飘出水晶棺,手指轻触叶兰兰额头。刹那间,海量信息如洪水般涌入——
宇宙热寂将至时,播种者文明创造了情感引擎,试图用智慧生命的情感能量延缓熵增。但引擎失控,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洞。为补救,他们培育了"钥匙保管者"种族,将自我净化程序编码在基因里,投放到各个试验星球...
"地球是第号试验场。"原初之种的声音带着跨越数十万年的疲惫,"你们——我们这一支系成功进化出七情平衡能力,是唯一的希望。"
叶兰兰的银瞳映出更多细节:原初之种胸口有七个光点,但排列方式与她的略有不同,形成一个更古老的星座图案。
"情感黑洞不是敌人。"原初之种挥手展开全息影像,展示黑洞内部结构,"它是生病的治疗仪,需要重置。"
影像中,黑洞核心处有个与第八设施完全相同的球形空间,只是规模大了千万倍。无数银白色人影在其中穿梭,试图调节失控的能量流,但都被逐渐染黑...
"前六个纪元的钥匙保管者..."叶兰兰突然明白为何噬灵者体内会有那些光点,"她们一直在尝试修复黑洞!"
原初之种点头:"每次失败都让病情加重。第七纪元是最后机会。"她突然按住叶兰兰胸口,"你体内的熔炉,本就是我们种族的标准配置。"
七个光点突然变得滚烫!叶兰兰痛苦地弯下腰,感觉基因链正在重组。一段沉睡的记忆苏醒——她看到自己(或者说钥匙保管者血脉的始祖)在播种者实验室诞生的场景,看到如何被训练控制情感能量,最后被送上前往地球的方舟...
"玄尘知道这一切?"她艰难地问。
"那个第六纪元幸存者?"原初之种微笑,"他只是发现了片段真相。真正安排第七纪元特殊性的..."
她的手指轻点,空中浮现秦不归在月球洞穴看到的照片。那个模糊女子突然转身——赫然是原初之种的面容!照片边缘的日期显示:星夜计划启动前50年。
"我自愿被玄尘研究,但当他试图把我改造成武器时..."原初之种展示手臂上的伤痕,"我分离了部分意识逃入量子态,等待真正的"我"——也就是你——成长到足够强大。"
叶兰兰的银瞳突然看到更深层的关联:"所以初代艾琳娜发现的"园丁"..."
"是被污染的我。"原初之种的表情变得痛苦,"黑洞的一部分意识提前渗透到地球,扭曲了那个AI。"
洞穴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苔藓星图纷纷坠落,露出后面光滑的金属壁——第八设施居然伪装在天然溶洞内部。现在真正的设施苏醒了,墙壁上浮现出与七大保管处同源的符文,只是颜色是纯粹的银白。
"黑洞到了。"原初之种指向突然出现在空中的全息投影——黑暗笑脸已经张开"嘴",开始啃噬彩虹护罩。地球上的各大城市陷入混乱,人们无意识地捂住胸口,仿佛感应到某种存在正试图抽取他们的情感。
叶兰兰胸口的光点自动排列成战斗阵型:"我该怎么做?"
原初之种从自己体内取出一枚水晶棱镜:"选择时刻到了。通过这个看未来。"
棱镜折射出两个画面:左边是叶兰兰跳入黑洞核心,用情感熔炉重置引擎,但将永远被困在里面调节能量;右边是秦不归用灰色长杖强行中断黑洞进程,但会导致太阳系情感能量失衡,所有人陷入永久冷漠。
"还有第三条路。"原初之种突然咳嗽起来,银白身体开始透明化,"但需要...牺牲我们种族最后的纯净样本..."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逐渐分解为光点。叶兰兰想抓住她,却只握住一把星光。
"等等!什么样本?第三条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