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山脉深处,一处隐秘山谷中,一汪名为"镜花水"的灵湖静谧如镜。此湖通体澄澈如琉璃,湖面终年不结冰,却也从不泛起一丝涟漪,仿佛时间在此凝固。湖畔奇花异草遍布,彩蝶纷飞,灵气氤氲。
璃月立于湖畔,玉清剑横于膝前。她受师命前来寻找传说中的"水月幻境",据说此境藏于镜花水底,内有无上心法《太虚引灵诀》,乃是上古仙家所留。
"师尊所言不虚,此地果真玄妙。"璃月轻抚湖面,只觉入手沁凉,却不见一丝水痕。这镜花水清澈得不似实物,倒像是凝固的碧空。
忽然,湖面泛起微光,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一位白衣少女,面容清丽绝伦,眉间一点朱砂格外醒目。
"三百年了,终于等到你了。"少女声音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
璃月神色一凛,玉清剑出鞘半寸:"阁下何人?为何在此等候?"
"我乃镜花水仙,守此幻境已有三百年。"少女微微一笑,"你可知道,你与这镜花水早已结下不解之缘?"
璃月心中一动,却未见端倪:"请仙子明示。"
"你可记得三百年前,在雪域冈仁波齐发生的一切?"少女笑意更深。
璃月眸光骤冷:"阁下如何知晓我过往?"
"因为那段经历,本就是为你我共同编织的幻梦。"少女伸出素手,湖面顿时泛起千道涟漪,每一道涟漪中都映照着璃月不同的身影,"你可知晓,你手中这把玉清剑,曾饮过多少仙家之血?"
话音未落,湖水突然沸腾,无数剑影从水中冲天而起,将璃月团团围住。每一柄剑都散发着寒芒,剑身上铭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沧桑气息。
璃月神色不变,玉清剑横扫,剑气激荡,却见那些剑影非但不退,反而更加凝实。忽然间,她感到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那个雪夜,汉子腐朽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小心!"少女轻呼。
璃月猛然惊醒,只见一道黑影从湖底冲天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水魔,浑身散发着幽蓝光芒,八条触手在空中舞动,每一条触手上都长满吸盘,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水魔!"少女脸色骤变,"它怎会提前苏醒?"
水魔发出刺耳的嘶鸣,八条触手如鞭般抽向璃月。璃月足尖点地,身形轻盈如燕,玉清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精妙剑痕。剑气与水魔触手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这不是普通水魔!"璃月心中暗惊。寻常水魔绝无如此灵智,更不会口吐人言。她挥剑斩向水魔头部,却见水魔头部裂开,露出一个与她七分相似的女子面容。
"璃月......"女子口中吐出两个字,声音竟与她别无二致。
璃月剑势一滞:"你是何人?为何与我容貌相似?"
"我是你,也是她......"女子嘴角流出蓝色血液,"我是镜花水中沉睡的幻影,也是你命中注定的劫数。"
少女见状,玉指掐诀,湖面顿时浮现无数莲花:"璃月,快走!这是心魔劫,它会利用你的心结幻化成你最恐惧的模样!"
然而为时已晚,璃月已经陷入幻境。她眼前景象突变,不再是镜花水畔,而是回到了三百年前那个血雨腥风的雪夜。汉子腐朽的面容在眼前晃动,十二根玉柱上的佛陀雕像仿佛活了过来,转动着诡异的眼珠。
"你还不明白吗?"汉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这座祭坛本就是为你打造的囚笼。"
璃月惊觉自己又站在了那座青铜祭坛之上,断剑悬浮在眼前。她伸手欲触,断剑却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剧痛袭来,她低头一看,心口不知何时插着一把短刀,刀身上刻满了星纹。
"以雪山为鼎,以圣湖为炉......"有人在耳边低语,"以吾魂为引,换星骸归位。"
璃月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置身镜花水畔,少女正担忧地望着她。然而更令她震惊的是,自己眉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星砂印记,隐隐作痛。
"你看到了什么?"少女急切问道。
"我看到了过去,也看到了未来。"璃月摇头,"不,那不是过去,那是未来,却又是我的过去。我似乎陷入了一个循环。"
少女神色凝重:"镜花水幻境能映照出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执念。看来,你与这镜花水的渊源远比我想象的更深。"
忽然,湖面剧烈波动,水天之间现出一道裂缝。少女面色大变:"不好!水月幻境的屏障正在破裂!"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从裂缝中射出,直奔璃月眉心星砂印记而来。少女急忙结印,一道水幕挡在中间,却被银光轻易击碎。
"来不及了!"少女拉起璃月的手,"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璃月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强大力量拉入湖中。冰冷刺骨的湖水包裹全身,她感到自己在下沉,下沉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奇妙世界。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辉煌的水晶宫殿。四面八方都是晶莹剔透的水晶墙壁,折射出七彩光芒。宫殿中央是一方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倒映着穹顶上繁星点点。
"欢迎来到水月宫。"少女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这里是镜花水的源头,也是幻境的核心。"
璃月环顾四周,不见少女身影,却听见她声音从水池传来:"欲破幻境,必先了解己心。璃月,你可知道为何你会被卷入这场轮回?"
璃月沉思片刻:"或许与我身世有关?"
"你只说对了一半。"少女现身于水晶柱旁,身着一袭水蓝色长裙,眉间朱砂格外醒目,"三百年前,你是天界水月仙子,执掌镜花水,负责维系天地间水系灵脉平衡。"
"那场雪夜之后,你为阻止星骸降临,不惜自毁仙骨,以全部修为封印星骸。然而,你的一缕神识却留在了镜花水中,形成了今日的我。"
璃月心中震撼,这与她曾经经历过的记忆截然不同:"可是,我为何对此毫无印象?"
"因为那并非你的全部记忆。"少女摇头,"你体内还有另一道魂魄,那是星骸转世,与你一阴一阳,一善一恶。当你陷入深度梦境时,它便会苏醒,试图夺舍重生。"
正当璃月思索之际,宫殿突然剧烈震动,水池中的水开始沸腾,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不好!星骸感应到你眉心印记,正试图冲破封印!"少女面色凝重,"璃月,只有你能阻止它!"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漩涡中冲出,化作一位俊美男子,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紫光。他身着玄色长袍,腰间系着银丝玉带,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三百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刻。"男子声音低沉沙哑,"水月,你以为自毁仙骨就能彻底封印我吗?你太天真了。"
璃月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下意识握紧了玉清剑:"你是谁?"
"我是被你封印的星骸,也是你命中注定的劫数。"男子冷笑,"没有我,你便不完整;没有你,我亦无法重生。你我本为一体,却要生生世世相互厮杀。"
少女见状,急忙现身:"璃月,小心!他是星骸残魂,会利用你的心魔迷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