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不语前脚告辞离宫,后脚白镜禾就屏退所有人,只留下了白今安,“今安,娘亲提醒你一句,你可以喜欢这天下任何一个男子,除了安不语和白落衡。”
白今安一脸不解的质问白镜禾,“白落衡我知道,他是姨母的儿子,天陵不允许近亲结姻,那安不语呢?就因为他是安氏的人?娘亲,您不要跟我说什么安氏在天陵的势力太大,如果安不语入宫,未来就有可能外戚干政,安氏的荣宠是娘亲您给的,您不会忘了吧。”
“你想太多了,娘亲承认论容貌,天陵没有几个人比得过安不语,谦谦君子少年郎,文采斐然,棋艺精湛,几乎无可挑剔,但是有件事,连安不语本人都不知道,若不是看你对安不语动了心,娘亲是打算将不语的身世瞒一辈子的。”白镜禾叹了口气,“安不语是你亲叔父安从玉的儿子,是白落衡同父异母的弟弟。”
白镜禾不提安从玉,白今安几乎已经淡忘了记忆里的那个叔父,难怪她每次见到安不语都觉得很熟悉,原来是这个原因。
白今安无奈的趴在桌子上,“我难得对一个人动心,结果他是我弟弟。”
白镜禾笑着拍了拍她,“你跟你姨母真像,一见钟情的是人家的脸,你了解安不语吗?你除了那张脸,还喜欢他什么呢?”
“就是喜欢脸啊,多好看的一张脸,唉,太可惜了。”白今安摇头叹气的模样,让白镜禾忍不住笑了,“等你遇见了喜欢的人,就会发现,有比脸更重要的东西,行了,快去把衣服换了,这宫制朝服穿着累的慌。”
白今安刚走,临雀便走了进来,“陛下,秋狝之事已安排妥当。”
白镜禾挥挥手示意临雀坐下,“今年秋狝把你家的临双,临韬都带上,听说临韬的箭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秋狝上让他露露手。”
“行,他们小一辈的,该一起玩玩,认识一下了。”临雀笑着说道。
“别光记着带孩子们,把夫人忘了可不行。”白镜禾打趣道。
“这个忘不了,若无其他事情吩咐,那臣就先回去了。”临雀起身施礼。
白镜禾点了点头,目送临雀离开,她扭头看向窗外,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已经十几年了。
九月初九,晨雾未散,天陵城已被沸腾的人声唤醒。宫道两侧,禁军甲胄如银鳞闪耀,长枪上的赤色缨络在风中猎猎作响。九道朱漆宫门次第洞开,青铜兽首衔着的鎏金大纛随风翻卷。
白今安端坐在九鸾金辂之上,车舆由八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牵引。她身着官制朝服,朝服上绣着的日月星辰、山川鸟兽,皆是用孔雀金线细细勾勒。
金辂缓缓驶入太极殿广场,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王公贵族身着朝服,按品级依次排列;文武百官神情肃穆。当白今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唯有鼓乐声震天动地。
白今安走下金辂,踏上由汉白玉铺就的御道。御道两侧,宫女们手持羽葆华盖,排成整齐的队列。她们身着绯色宫装,面上带着恭敬而又喜悦的笑容。白今安每走一步,便有赞礼官高声唱和,声音回荡在宫殿之间,久久不息。
终于,白今安来到太极殿前。台阶之上,白镜禾端坐在九龙金椅之中,楚千墨端立在侧。丹陛之下,摆放着象征储君权力的金册、金宝。金册用赤金打造,上面镌刻着册封诏书,金宝则是一方螭钮金印,象征着储君监国理政的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