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拍了拍昭言,错身向前,壮着胆子,手脚并用地去挪石板。随着石板一点点翻开,一个浑身沾满泥土的男人从黑暗中爬出来。他摘下头上缠得像粽子的布巾,抖落尘土。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土,得意地看着挖开的洞口,“嘿,手艺还行,挖的正中间。”
“你是盗墓打错了洞吗?”昭言盯着来人。男人端起阿宝的碗,灌了一大碗水,水珠顺着他满是胡茬的下巴滑落,“猜得还挺准,不过老子早就改行,金盆洗手了,现在可是崇亲王麾下的正规军。我叫地溜鼠,大伙都叫我鼠哥,你俩瞅什么呢?跟我走吧。”
阿宝指着地上的的窟窿,“从这儿走?我们走了,女牢那边的罗姑娘怎么办?”鼠哥不耐烦地把洞口又扩了扩,“放心,这挖洞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赶紧的吧,一会儿被发现了,谁都走不了。”
昭言二话不说,脱下那件散发着馊味的外衣顶在头上,毫不犹豫地往洞里钻。鼠哥笑着调侃,“就你俩这个头发,还用得着挡土吗?比土都脏。”阿宝白了他一眼,也蒙着头钻进地洞。鼠哥等他俩走了一会儿,才费力地挪着石板,慢慢下洞,将石板大差不差的盖上。
月光下,白慕淮裹着件玄色蟒纹披风,静静地站在树林边。看到灰头土脸拱出来的昭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昭言大人,好久不见。”
昭言拍了拍身上的土,没好气地回道:“天陵是没人了吗?陛下怎么能派崇亲王来?”
“本王怎么了?本王为何不能来?”白慕淮迎着昭言的目光,丝毫不让,“行了,别看了!本王是长得像表姐,但本王不是她!”
昭言不屑地扭头,“谁和王爷说过?王爷与陛下相像?瞎啊!哪儿像?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现如今除了肚子,你俩就找不出相像的地方来,臣要沐浴清洗,可有地方?”
白慕淮指了指不远处波光粼粼的小河,故意逗他,“去吧。”
昭言瞪大了眼睛,“崇亲王,你是成心要冻死臣吗?”
这时,青鸢一把拽住刚爬出洞口的阿宝,“两位跟我走吧,王爷早早备了个帐篷,备好了热水。”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
当罗相在睡梦中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刺骨寒意时,一切都已来不及。黑衣人手中的匕首,精准地划破了他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满了锦被和床帏。罗相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倒映着黑衣人狰狞的面孔。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伤口,然而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怎么也止不住。他死都想不到,他以为坚不可摧的宫墙,在一群曾经盗墓挖洞的人眼里,形同虚设。
另一边,白慕淮率领的天陵军,如潮水般涌入。殿内瞬间乱作一团,宫女们吓得尖叫连连,四处奔逃;侍卫们虽奋力抵抗,却在叛军的猛烈冲击下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