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第五天,趁着雪夜,刘邦一行人悄然回到沛县。夜,漆黑如墨,万籁俱寂,只有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众人悄无声息,出发时的十车货物,如今只剩下七车,其间历经的心酸艰难,自不必说。刘邦并未让众人直接休息,而是秘密安置好货物后,让大伙各自回家,还再三叮嘱莫要发出声响,自己则径直朝着萧何的住处走去。
此时,萧何正在屋内挑灯夜战,奋笔疾书,试图向秦政府恳请抽调物资,同时希望能暂缓征兵之事。他就着热水,啃着一块发黑的馒头,不时捡起掉落在案前的碎屑,放入口中。黄豆大小的灯火,随着门缝透进的寒风,摇曳不定,映照着他憔悴的面容。
“大人,季回来了,特来向大人请罪。” 刘邦推门而入,轻声说道。
萧何听闻,赶忙起身相迎,“刘季,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们,还以为你们遭了山匪遇害了。”
“萧大人,我们此次确实是九死一生,有三个兄弟就死在了悍匪手上。” 刘邦神色黯然,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毅。一路上,他既要应对外界的危险,又要安抚兄弟们的情绪,此刻虽疲惫,但仍强撑着。分发仅剩物资时,他公平公正,几句简短有力的话,让兄弟们心里踏实,也稳住了人心。
“人回来就好,人回来就好。” 萧何长舒一口气,紧接着问道,“你们这么晚回来,直接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不能明日再说吗?”
刘邦脸色微微一沉,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凶光,一字一句道:“此事重大,关乎我们一县人的生死。我个人的生死无足轻重,只是不忍心看着我沛县父老,饿殍遍野,易子而食。” 言罢,刘邦掏出他的青铜匕首,双手递到萧何手中,随后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萧大人,刘季先向您认罪,至于您是想直接把我上报朝廷,还是就地让我伏法,我绝无二话。”
刘邦在说这番话时,眼神紧紧盯着萧何,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偶尔眼角微微抖动,透着几分试探,那股子 “赌徒” 般的狡黠劲儿尽显无疑。
萧何没有言语,也未扶起刘邦,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准备聆听下文。
然而,刘邦这次却失算了。
冬日的晨曦懒洋洋地洒向大地,东方泛起鱼肚白。萧何听完,久久未语,突然,他站起身来,猛地一拍书案,墨汁四溅,“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视秦法为何物?李季,你这般行径,按照秦律,可是要诛九族,我们整个沛县都要陪着你受牵连!你这个王八蛋!谁给你的胆子,拿我们全县人的性命去赌!” 萧何的声音高亢激昂,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刘邦心中一紧,慌乱间,忽然想起逸尘给过的锦囊。他匆忙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七个字:敲晕他,带去看货。
刘邦顿时如梦初醒,他猛地站起身来,手起刀落,一个手刀敲晕了萧何,动作干脆利落,随后招呼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弟,架着萧何,趁着第一缕阳光划破夜幕,将他绑到了装货的小仓库。
大哥,我们这可是绑架的,朝廷命官。按照大秦律法,全族都要连坐。一位小弟说道。
顾不了这么多了,富贵险中求。刘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