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浓稠的墨汁,将洛阳城浸染得压抑而阴森。
城头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哀鸣。
肖青牵着缰绳的手微微发颤,跟在杨奇伟身后踏入城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他不住地回头张望,目光穿过厚重的暮色,望向城门外那片渐渐被黑暗吞噬的原野,眼神中交织着困惑与渴望,像是迷失在迷雾中的旅人,寻找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肖青嘴唇微动,喉结上下滚动,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压低声音说道:“教主,洛神是享誉天下的强者,咱们~~~”
话语戛然而止,未尽的疑问在空气中盘旋。
杨奇伟微微抬眼,目光越过鳞次栉比的屋顶,投向福王府的方向。
他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那神情仿佛掌控着世间一切,缓缓说道:“祂会来。”
肖青一愣,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脑海中思绪翻涌。
“祂会来?”
他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很快醒悟。、
“难道是洛神?”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明白,却又担心冒犯教主,只能将满心的疑惑咽回肚里,双手紧紧攥住缰绳,指节泛白。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已然炸开了锅。
本该守卫东门的大明士卒丢盔弃甲,慌不择路地奔逃,嘴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城破了!城破了!魔教教主杀进来了!”
他们的脚步声、喊叫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惊起一群乌鸦,扑棱棱地飞向灰暗的天空。
城中百姓听闻消息,反应却出奇地平静。
靠近战场的百姓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从门缝里、窗棂间向外张望。
当他们看到圣教的兵马井然有序地驶入城内,不仅没有露出惊恐之色,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毕竟圣教的仁义之名早就传遍洛阳,谁不知道圣教从不劫掠百姓,而且还要废除徭役,是大大的善人。
他们望着圣教有序入城的军队,更是有人忍不住高喊起来。
“圣教好样的,干死这些狗官!”
“圣教的将士们,千万不要放跑了那些狗官啊!”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街道上回荡,像是为圣教将士奏响的凯旋乐章。
士兵们听了,步伐更加坚定,向着府衙等要地疾驰而去。
亦有人关注刚刚那句圣教教主破城了。
他们的目光在圣教的将士中寻觅着,议论纷纷。
“这就是圣教的精锐,真是了得啊,才多大会就攻破了城门。”
“不知道,感觉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是啊,从警钟响起到现在,一共才多长时间。”
“快看,是教主,是教主来了。”
“哪里,哪里?”
“那边,看到没,骑马进来的。”
“啊,真是教主,我在圣教的报纸上看过,和教主一模一样。”
“教主万岁,教主万岁。”
看到骑马入城的杨奇伟,一些早就看过杨奇伟照片的百姓纷纷欢呼起来。
然而,城中的权贵、皇族却是另一番景象。
福王府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听闻城门已破的消息,福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平日里的骄横跋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宫殿内来回踱步,肥胖的身躯每走一步都剧烈晃动,身上的肥肉跟着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他时不时紧张地瞥向宫门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福王心头一紧,目光急切地望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