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6章 蒙蒙冥冥(1 / 2)天青之道法自然首页

却说那开封府,现下饶是热闹,那周督职带着内侍押官披发戴枷的硬闯开封府大牢。耶?倒是奇了。本是那皇城司起的案头,这老媪却去那开封府大牢闹事?

说这开封府那叫一个“统揽京城汴梁一应行政、司法、民生要务。掌尹正畿甸之事,以教法导民而劝课之,中都之狱讼皆受而听焉,小事则专决,大事则禀奏”。 地位饶是一个显赫。

那皇城司本无羁押刑讯之权,一切人犯皆由开封府大牢代为羁押。他不去开封府“投案”,你倒是让他去哪?况且,这两个作妖的货,本就是奔着惹事生非来的。乱了才好去见了宋粲问出个究竟。

他俩祸害这一来,那开封府的上上下下都傻眼了。

心下俱道:不带您这样玩的!

第一, 是没见过“投案”能投这么堂而皇之,理直气壮的。那叫一个骄横跋扈。

第二,你这督职赖好也是内侍六品官,却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一路撒泼打滚,鸡飞狗跳不说,进得监牢便用自家带的锁把自己锁进了牢笼。对你没看错,自己个带的锁。

那呆在开封府里,看押宋粲校尉的皇城司的人呢?

还人呢!早跑了!

地是你们开封府的地,大牢是你们开封府的大牢,关我皇城司鸟事?那叫拦都拦不住啊。他们太了解这帮太监了。

于是乎,只剩下开封府的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只剩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府院当值,倒是左看看右看看,都是皇帝官家的近内,倒是哪个也开罪不起,只能坐在那里冒着烟烟生闷气。

说这开封府尹也是个官至极品的存在,想当年那太宗赵光义就做过开封府尹,后来这货当皇上了,这开封府尹就不能再给人了。

所以这管事的就只有个副职,叫做“权知开封府事”。这个官职也是由得一个从一品的大员兼任。

这开封府的府尹且不是谁都能当的。开封府也称南衙,为天下首府。府尹总领府事。

掌管京师民政、司法、赋役、户口等政务。

开封府尹者,非亲王而不可得也。

北宋的太宗、真宗、钦宗未当皇帝之前也曾坐镇开封府。妥妥的一个正一品的衙门。下设官吏,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等。

咦?让你说的这么热闹,现如今倒是弹压不住他一个内官太监麽?

不是弹压不住,此时的府尹为申王,也是向太后钦点的,且有“储君”之嫌。不过,向太后崩后,这货便碍于那“龙踔一目”的传言,且是不敢抛头露面的管事。即便是能管,也懒得掺和这宫内的污糟的烂事。

那位说了,怎的是宫内的烂事?

一个皇城司,一个冰井司,都属于官家直属领导的,他们两家咬起来还不是宫内的烂事?

而那开封府权知早就也跑路了。

跑路?这也能跑路?还早就?唉,别奇怪,北宋那帮官员?啥事干不出来?

那这权知开封府事是谁?

没别人,就是殿上自己个给自己致仕的那位猛人——中书舍人,资政殿大学士,天觉先生是也。

若有他在,莫说是冰井司的督职,就是那内廷主司黄门公来此,若没有圣旨、手谕,也是绑瓷实了一顿水火刑棍打的他不识得自己姓甚名谁,然后扔露了一个烂屁股在街上示众!那打过皇帝手板的狠人你以为白给的?

况且这“杖打内侍”的事也不是没人干过。

仁宗朝,帝宠尚美人派内侍,声称教旨免除工人市租,开封府的推官一句:

“大宋建国,未有美人教旨下达州府”

打过瘾了,又诏令有司:“自今宫中传命,毋得辄受”!

那叫一个丝毫不给仁宗皇帝面子。

对,这推官就是为了抬高我们的旷世清官包拯包龙图,被后人黑的发亮的庞籍庞醇之。

他那会还不是开封府的主官,也就是个判官。

不过,我想了很久,也闹不明白为什么要黑他。

你们烦那温成皇后的伯父张尧佐,你就可着他一个人说去,关俺们“籍籍国王”啥事?他多乖啊!

然不可思议的是,这名声在后世文人的文学创作中屡次三番的被戏剧性地颠覆,饶是个匪夷所思。

不过就《宋史》来看,包拯的那点忠刚,在他面前也就是个弟弟。

后来于一次与人闲聊中提及此事,友言:谁最恨他?你且去想?

我想了半天,这庞籍也没什么招人恨的地方啊?

然,友人又言:知延州,兼任鄜延都总管、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积年镇守边关动不动弄死别人几万人,对面能不恨他?

闻后方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样黑他,原来是那一头的!

秦桧的罪过都已经成汉奸的代名词了。黑庞籍的话,说你个“里通外国”不过分吧?

得嘞,不说他了,省的那帮喜欢看戏的、看小说的,和历史创造家们搬了野史,举了戏文,言之凿凿的来找我麻烦。

且用司马光诗与他:

平安候火出云间,

区脱无尘刁斗闲。

汉相威声遥制敌,

胡兵远迹夜开关。

赤松雅意思轻举,

黄阁群心望复还。

玉帐牙旗空壮观,

谢公高兴在东山。

书归正传,说这开封府。

现如今这开封府倒是去了往日的威风,不论府尹、主事都跑路了,即剩下一个府院,也就相当于一个部门的科长吧。他要是能敢擅自做主,那才叫天方夜谭!闹着玩一样啊!

况且冰井司乃内监,无明旨谁敢羁押?

即便是这帮人犯下了天大的罪过那也是内庭司的事,跟你个首都市政府没太大的关系。

话又说回来了,自古这内监且是惹不得的,对脾气了,嘻哈了跟你道声“咱家”。不对付了便是胡搅蛮缠,反正舍了卵子的也不在乎这点面皮。

真要动他?你知道他是哪宫主司的徒弟,哪个监军的门人。

便是再好的人,浑身上下都不带一点泥的,也架不住他的师傅整天介在你大领导耳边扯你的闲篇,一次两次的这官家还算清醒,若这话说的次数多了,说的人也多了麽?嘿嘿,结果?你猜?

且不说别的,闲暇无事扣你个“上疏”压你个“札子”倒是个手边的事,且是方便得很,也别说压你个三两个月的,就是压你三两日你也受不了啊。

北宋这帮官家们可不是每天都上朝听你表功,而且北宋一年节假日便有一百多天,大小官员都是放假状态。没人愿意因为你家的事舍去假日清闲,等着你没事干敲闻登鼓召唤神龙出来,人家也是有家庭的。

然,此番,这周督职到开封府大牢胡闹却不是单单为了泄私愤,惹是生非,而是想借机问那宋粲此事根苗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