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在冰桥上翻涌,凌剑霄发梢凝结的冰碴随着急促喘息簌簌坠落。身后传来黑袍人压抑的痛哼,七名护卫的脚步声如重锤敲击着他绷紧的神经。他不敢回头,剑锋扫过冰面激起寒雾,冰桥在脚下发出细微的脆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随时会碎裂的琉璃上。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袍人的声音裹着浓重的血腥气,七柄弯刀在月光下划出森冷的弧光。凌剑霄瞳孔骤缩,冰桥尽头的黑暗里突然亮起几点幽蓝的光,像是蛰伏的野兽睁开了眼睛。
破空声骤起,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耳际钉入冰面。凌剑霄旋身挥剑,剑气激荡起冰屑,却在余光瞥见冰桥两侧的阴影时心头大震——不知何时,桥下的冰渊里浮出数十具裹着冰凌的尸体,他们青灰色的手指攀住冰桥边缘,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
"冰渊鬼卒?"凌剑霄倒吸冷气。这些被冰毒侵蚀的傀儡本该是死物,此刻却在黑袍人的操控下化作致命陷阱。他长剑疾舞,斩断几只抓来的手臂,腐臭的血水溅在冰面上,竟腐蚀出缕缕白烟。
后方追兵已至,七名护卫呈北斗阵型将他围在中央。凌剑霄背靠冰崖,目光扫过敌人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那上面刻着的蛇形图腾,正是二十年前覆灭凌家满门的幽冥教徽记。
"你们果然是幽冥教余孽。"凌剑霄声音冷得能结霜,剑身上泛起淡金色的剑芒。这是凌家绝学"惊鸿九变"的起手式,当年父亲就是用这招在火场中力战群敌,直到最后一刻仍将他护在身后。
为首的护卫狞笑一声,弯刀劈出一道血红色的刀气:"小崽子倒还有几分眼力,当年没斩草除根,倒是养出个麻烦。"话音未落,其余六人同时发动攻击,刀光交错间竟形成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凌剑霄身形如鬼魅般在刀网中穿梭,每一次出剑都精准点在敌人的关节要穴。突然,他瞥见黑袍人正在后方结印,冰渊中漂浮的鬼卒们眼中蓝光大盛,密密麻麻的手臂从四面八方涌来。千钧一发之际,凌剑霄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上。
"惊鸿九变·焚天!"
金色剑芒冲天而起,冰桥在剧烈震颤中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凌剑霄趁着敌人攻势稍缓,纵身跃向冰崖上的一株古松。就在他抓住树枝的瞬间,整座冰桥轰然崩塌,无数冰棱裹挟着鬼卒坠入深不见底的冰渊。
黑袍人暴怒的吼声从下方传来:"给我追!他中了冰毒,撑不了多久!"凌剑霄强忍喉头的腥甜,顺着树干向崖顶攀爬。伤口处传来刺骨的寒意,冰毒正在经脉中蔓延,所过之处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噬咬。
崖顶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石林,月光穿过参差的冰柱,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光影。凌剑霄刚站稳,突然察觉到身后的异动。他不假思索地旋身挥剑,却见剑锋堪堪停在少女咽喉三寸处。
"别杀我!"少女攥着沾满血迹的裙摆,发间的银铃随着颤抖轻响,"我知道幽冥教的秘密,也有解药......"她苍白的脸上带着倔强,怀中紧抱着一个古朴的木盒,盒角露出半截缠着金线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