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士淳这么说好似是想引得裴帆真的与自己合作。
鲁子敬却是不屑地说:“六爷可就坐在那里呢,你也不怕被六爷听了去压你的价!”
“六爷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眼红别人赚钱,他只在意自己赚不赚得到钱!”
郎士淳说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向着曹宝升走了过去。
曹宝升与另一位茶商定好契约以后,见得郎士淳的身影,笑着问道:“郎掌柜想好了?”
郎士淳笑道:“想好了!”
“那您想出多少货?刚刚已有两位茶商与我搭过手了,我又收了一万担!”
凤娘子的两万担加上鲁子敬的三万担,再加上又收的一万担,现在刘梦棣已经有六万担茶了。
曹宝升的意思是郎士淳想要出大宗货物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郎士淳笑道:“我的茶货品质不一,我想先出三万担的次等茶!都是砖茶。”
“那您手上的一品茶……”
“一会儿再说。”郎士淳说着伸出了手去。
曹宝升轻笑了一声,只得与郎士淳在袖子里谈起了价钱。
只不过这一次谈价极为和气,二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表现出来,好似他们心里都知道对方要出的什么价钱。
曹宝升又笑了一声问道:“现在该说一说您的一品茶了吧?”
郎士淳言道:“四万担!”
四万担的一品茶让所有人都惊出了声来,原本正在谈论着各自事情的商贾纷纷都将视线聚焦了过来。
郎士淳解释道:“三万担次品茶是茶农的,我只是帮着他们销,但这四万担的一品茶是我自己的,曹掌柜,您看着给价吧!”
郎士淳说着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手指头上。
但曹宝升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任由郎士淳变换手势。
郎士淳愣了一下,问道:“你不还价?”
他说着回头看向了刘梦棣。
刘梦棣笑道:“能一下子出到七万担茶货给本王的也就只有你郎掌柜了。二十万担的额量,你就占了三、四成,本王可不好还你的价。且从汉中运货到关中售茶,这个水费就已经不低了,本王得让你把这个本钱赚回去,就当作你帮本王在汉中收茶的报酬了!”
刘梦棣这么说话几乎就是在顶郎士淳刚刚所说的自己成本低的话。
说白了,郎士淳刚刚只是嘴硬而已,他的成本还不知要比别人高多少呢。
郎士淳吃惊地问道:“六爷,您就不怕我到时候拿不出货出来?这可是七万担!”
刘梦棣笑道:“郎掌柜其实与本王是同一类人,虽然平时爱说些玩笑话,但在生意场上是绝不会拿生意来玩笑,你说有七万担,那我就信你有七万担!也不瞒郎掌柜,蒙人那里出的价高,本王不亏这个钱!”
郎士淳连忙说道:“可我不相信你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出来!”
刘梦棣笑道:“你能一次出给本王七万担的茶,本王也能一次给你结清七万担的款!你若是一次拿不出来,那本王也没有理由一次就给你结清吧?”
说是七万担,但也得到清明以后才会有新茶上市,并且也是每月交割。
因为新茶卖的永远都是比陈茶好,茶商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销售旺季。
他们会留下许多新茶在茶铺里零售,直到旺季过去都会将卖剩下的再拿去交割大宗货物。
而这时候已经离清明已经过去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且刘梦棣自己也不可能把这么多的现金给压在这里造成自己的资金链断裂,所以刘梦棣在与茶商们的契约里一直都是每月分批交割的。
也别以为入冬以后茶商手上就不会有茶货出手。
做生意追求的是高利润,高利润除了低买高卖之外,还要有充足的资金流,减少存储压力,方便新茶进入也是必要的手段之一。
一年最后的销售季过去之后,茶商们自然是要将手上的囤货出手,这也就是冬季大宗交易的茶货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