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蓝染惣右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神情慵懒地打量着自己面前的一切，眼中的光彩尽数内敛而去，就仿佛是在旁观着世界的某个超凡脱俗之物。

没有任何的悲喜，更不存在所谓的情感波动。

他只是平静地挪动着视线，直至将目光投向了虚圈众人的方向。

“真稀奇啊……”

犹如感慨般的低语过后。

是蓝染惣右介那近似于嘲讽般的语气。

“你居然会想到要来征求我的意见？史塔克……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的领导，同样也已经跟虚圈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并非是为了撇清关系。

因为在说完了这些话过后，蓝染惣右介已经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

“你们之前就曾经对我怨言颇多吧？无妨，这种程度的想法也的确在情理之中。”

“只是我已经失去了对旧物的研究兴趣……你们就是我研究之路上的某些节点与成果。”

“站在某一个阶段来看的话，的确值得让人欣喜。但很遗憾……我已经步入了下一个阶段。”

这些东西，对于蓝染惣右介而言自然也是毫无价值。

——剥离了假面。

暴露了本性之后的家伙就是如此恶劣。

丝毫没有掩饰的语气，不仅让许多破面都露出了一些厌恶的表情，此刻更是让气氛都变得紧张了许多。

相对而言脾气暴躁的一些家伙，甚至都已经开始了摩拳擦掌。

就算知道打不过也会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同样也是身为‘虚’的特点。

“你说什么？！”

从语气听来，这便完全不是一次‘平和’的交流。

然而史塔克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他只是保持着那副颇为恭敬的姿态，并在此刻微微低下了头颅。

“我对您的想法并不赞同，但也如同我的尊敬那般……这些东西并不会以外界的变化而受到影响。”

史塔克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

“我不是什么聪明的家伙，能站到这个位置也不过只是比较能打而已……”

“蓝染大人，您完成了我的溯源，并且也让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就算仅仅只是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我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史塔克诞生于孤独，同样也是为数不多，能够自行破面的强大存在……正因对于同伴的渴望，才会让他出现在十刃之中。

对于蓝染怀有感激之情，并不意外。

只是这种过于朴素的价值观。

实在让人有些无语到发笑的程度。

蓝染惣右介的目光凝落在了他的身后，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个久违而又畅快的笑容。

“倒是的确很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轻叹口气。

孤僻而身居高位的囚徒，在此刻简单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将双腿交错，蓝染惣右介微微侧过脑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那么，你到底是想要问什么呢？”

毫无疑问，另一种意义上的认可……尽管形式上来说容易让人有些火大，但这就是对方的风格。

史塔克的脑袋垂落了下去。

“我想要知道，您是否有什么可以让这些人联合起来的方法。”

并未立刻回答。

蓝染惣右介只是沉吟着说道。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身为破面的他，为什么要对所谓的同盟关注到这种地步？是单纯地害怕了吗？

当然不是。

史塔克的目光微微闪烁，迟疑了片刻。

随后轻声说道。

“我只是觉得……原本让我觉得讨厌又可怕的家伙，其实跟我们也差不多而已。”

正因为在空座町之上曾经有过交手的经历，所以史塔克才能如此感慨。

——要是拿出真本事，自己绝对活不到现在。

然而这些远比自己还要更强大的家伙，此刻却会因为一些事物而迫不得已地与自己联手。

如此荒诞，却也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性。

虚圈里头什么都没有。

空旷，荒凉，不存在理智与道德能够存活下去的任何因素。

即便是身为破面，虚，许多‘土著’也很难说会喜欢这种极致到了足以让人绝望的环境。

但是……不论如何。

那都是虚等人的故乡。

即便不愿意承认，这同样也是印刻在了灵魂深处的本质，就如同烙印那般的存在。

“那个有哈巴赫想要摧毁一切是吧？站在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也从一开始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若是不想就此死去，联手就是唯一出路。

在这方面，曾经互为对手，却又并肩作战过一次的史塔克，对京乐春水的看法深有同感。

而在听闻了对方的说辞过后，蓝染惣右介在此刻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他脸上的笑容不知在何时已经收敛了回去。

如今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史塔克，仿佛重新认识了对方那般上下打量。

直至最后显现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如果那个家伙还在的话……”

或许也会说出类似的话语吧？

“蓝染大人，您觉得如何？”

“我没有意见，站在我的角度而言，三界的去向如何，我丝毫不感兴趣。”

只是。

“我还要等着某个家伙回来才行……所以在那之前，必要的和平与宁静，同样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蓝染惣右介嘴角微微上扬。

“想要联合那些家伙可不容易，就算是说服了灭却师，死神这边难以接受的家伙也是大有人在。”

“所以若是想要促成这次的共识，那就需要一个在双方阵营都有足够的分量，并且还能说上话的家伙才行。”

“那么……你们有什么想到的人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