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雅间,皇甫怀仁就好奇地问道:“楚兄弟你包袱里的是啥?”
楚潇把包袱抱在怀中,笑而不语。
洛清墨道:“现在几可肯定,在承业寺中的睦璧印玺是真货,枯木大师早在月前就把出印带到承业寺,而玉印跟着南闵使团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司马亮疑惑道:“既然一个月前就到了承业寺,为何不及时送至洛城,而是放置寺中如此之久?”
楚潇道:“玉印邪异至极,能使人至幻而走火入魔,枯木大和尚挺了许久才将宝物送入水国境内,宝相大和尚说枯木寿元将尽,应和此物有很大关系。”
洛清墨接着道:“南闵皇室应该是在走一盘棋,为了这盘棋故意在使团行将抵致达州港时将使团带着玉印的假消息放出来,甚至把玉印藏在承业寺的消息也告诉了诸葛德威,更不惜欺骗枯木大师。”
司马亮点点头,沉吟道:“怪不得诸葛不仅赴宴迟到,整个人还没有精气神一副酒色过度的衰样儿。应该是夺宝时吃了闷亏,以致功力受损,所以看起来气血巨亏的样子。”
皇甫怀仁一时无语,暗自思考。
几人正说着话,清夫人进入雅间,向司马亮耳语了几句。
原来是陈密、张详进来了清风苑,司马亮自己则前去一楼大厅应付张陈二人。
司马亮一回来看了看众人,缓了一口气道:“名振大草原的年轻高手,“龙枪”苌歌来达州了!”
皇甫怀仁、淳于越听罢先是一惊,而后目光齐刷刷望向了洛清墨。
洛清墨微一错愕,苦笑道:“这位苌歌是北方大草原上的什么人?二位大人何以如此反应哩?”
皇甫、淳于二人尴尬地互相看了看对方,前者道:“苌歌是草原上的用枪高手,一柄龙枪打遍草原,几无敌手。他如何避过我朝耳目的?”
淳于道:“此君若是微服云游,有意掩藏身份,避过东夷或西胡眼线,该是不难。”
司马亮手持羽扇,拱手道:“二位大人推测无误,苌歌王子确属微服而来。”
楚潇奇道:“什么王子?咱们不是在说玉印的事吗?”
洛清墨拍手道:“是了,这个苌歌,是来夺宝的!”
淳于越摇头道:“苌歌如此亮明身份,就算夺了宝物,中州武林会容许他活着高开吗?别说他是否只身一人,就算把大草原的高手都带来,亦不会轻松地携宝而归的。”
司马亮突然道:派人好好盯着他,看看他下一步的作为再图定计!”
皇甫怀仁、淳于越均沉吟一会,前者道:“苌歌既然微服访来,就请司马先生出面,去洛水帮在达州的分舵,着请他们密切注意此人的动向。”
司马亮轻挥羽扇向几人告了别,领命而去。
洛清墨道:“现在玉印在与我和楚兄初相识的那位李安明公子那里,不知二位大人可否听过此人?”
皇甫怀仁愕然道:“两位没找成苍梧七子的晦气,还认识了一位新朋友哩!”
楚潇道:“算是认识了新朋友,却又卷入了争抢宝物的洪流中。这种武林中人人得而夺之的异宝,会给我们引来许多的麻烦。不过既然参加了护宝任务,就得依计而行!”楚潇把头凑到淳于、皇甫二人一边,轻声道:“皇甫大人可以用手中的线人将消息发布出去,看看有多少人来找我楚某人试刀!”
淳于越笑道:“清风苑就是一个消息的集散地,只要请老板娘清夫人帮个忙,保准明早后全达州港内的江湖人士武林高手上门来找楚兄弟搦战。”
楚潇干咳一声道:“这种事有清夫人帮忙最好了,只是小弟初来乍到,人缘浅薄?如何请得动夫人哩?”
皇甫、淳于相视一笑,淳于越笑道:“这简单,我会着下面的人请清夫人将消息散出去的。”
洛清墨独自徘徊到窗前,打开窗户,庭院中绿树繁花,香味芬芳。走廊灯笼红光柔和溢出,偶有蝉鸣声自丛中传来。不远处假山巍峨挺立,人工瀑布流水潺潺,幽静美丽。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几片云层在空中游荡,自语道:“夜深哩!”
桌边皇甫、淳于、楚潇各自端起一杯香茗,朝他望去。背影修长,晚风袭来拂起他的两鬓的黑发。
衣角啪啪作响,背影线条立体而优美。
洛清墨举起长箫,放于唇边,三人正肃耳准备听他吹奏一曲箫音,却见他将箫一横,吹奏起来。
淳于、皇甫均为水朝开科进士出身,细一听下,便知洛清墨所吹奏曲乃水国名曲《梅花落》词的曲子。其词云:“行人远赴千山,嵯峨雪岭无家,犹忆庭中临溪梅,凌寒且自开花。”虽为奏曲,然曲中辞意,却借笛曲之音中,转奏出来。
曲音至此,洛清墨停止吹奏,转过身来。
楚潇捧上一杯热茶,热情地道:“真个好听,但为何不吹奏了?”
洛清墨笑道:“夜深了,苑中客人正在晚睡,明们该走啦!”
其余二人俱是微笑而不具一言,先后走出雅间,楚潇收好自己的包袱,洛清墨手持长笛先后跟上。
四人来到一楼大厅,清夫人连忙上前搭话。
淳于越从怀中掏出几锭银钱,支付了宴请费用后,几人走出清风苑分别坐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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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明盘膝而坐,闭目静息。
神思远赴邙山第二峰里的沧溟岭,云海苍茫,红日东初,一袭白衣的师父到在门派的正大门前,微笑等候着自己的到来。
师父开口道:“你是不是想家了啊?”
李安明心中一惊,睁开双眼,黑暗的房里窗户桌几旁,一位体态翩然的女子洒意安座,一手托着香腮,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水汪汪巧笑倩兮地道:“原来李公子夫君的门山是那么美丽的,像仙境那么美丽!”又自语道:“李公子夫君的师父又是那么的成熟帅气,汪汪的师尊会不会也认识夫君大人的师遵呢?”
李安明听得心里有些发慌,淡然道:“贵派不愧为魔门六家之一,竟能窥视别人的梦境!”
水汪汪素手朝桌上一摸,讶然道:“此许雕虫小计罢了,公子夫君想学吗?”
“咦”
李安明大感不妙时,水汪汪抓起桌上的皮革包,嘻嘻笑道:“奴家借去玩两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