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已经制住了伤人的昆吾宫弟子,道:“翰掌门,此事尚未查清,您门下弟子出手伤人,实属不该。此事还需要禀明紫府宫掌门再作决断。”
那名弟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道:“掌门饶命,我只是看那女鬼竟然侮辱少主,气不过才出手,根本不是故意伤害怀姑娘的。”
“昭华,你在我昆吾宫炼剑三年,应该知道我昆吾宫的事向来不想外人插手,他无意中伤了怀姑娘,我自会向怀掌门请罪,至于其他,还请昆仑宫能约束弟子,休要多管闲事!”
翰掌门看这一剑没有让静女魂飞魄散,反而伤了不该伤的人,心中气急败坏至极,却又要顾及掌门的尊严,极力忍耐。无可奈何,只能令弟子扶了翰飞下去休息。
翰飞似乎受了极重的打击,他抱着头,眼神空洞茫然,突然跪倒在地,不停地重复着:“她是谁?为什么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为什么?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翰掌门看他这个样子,已是怒极,他双目似要喷出火来,怒斥道:“不管她是谁?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以前如此,以后亦是如此!”
昭清已将静女收入锁麟囊中,她知翰掌门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必须要将静女护好,而翰飞的样子,并非无情,却好似失去了记忆。
昭华拉着昭清向灵诚真人行了礼,道:“今日之事,实非我兄妹所愿,为翰兄带来困扰,实在抱歉。”
两人行礼离去,离开昆吾宫弟子所居的院落,昭华看着妹妹,叹了口气,道:“清儿,我不知你今日去寻翰兄的目的竟是如此,静女已经离世,即使她和翰兄真的有什么感情纠葛,也已经阴阳相隔,你旧事重提,如今伤了怀姑娘,又惹怒了翰掌门,何必呢?”
昭清冷声道:“兄长这是在怪我多事?翰飞招惹静女在先,始乱终弃在后,昆吾宫又打死静女,难道静女就该如此冤死?我为她讨一公道,让犯错之人付出代价,何错之有?”
“清儿,你不是多事之人,静女之事是不是让你想起了母亲?”
静女和母亲的遭遇何其相似,昭华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柔发,眼中曾有的怨怼之气烟消云散,有些心疼自己的妹妹。
“不该如此吗?我们修仙寻道的目的难道不该是锄强扶弱吗?”昭清问道,语气坚决,目光坚定。
昭华竟不知该如何去答,昭清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尘世行走的时间久了,心中终究是蒙了尘,可是这世间蒙尘的人如此之多,清儿这般心中澄明高洁之人太少,过高人欲妒,过洁世同嫌。他有些为清儿的将来担心。
“我想去看看怀
姑娘。”昭清心中为连累怀瑾而愧疚。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过去只会打扰她休息,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明天早上准备一些药材,我们一起去。”
“好。”昭清答应了下来。
卯时已过,昭清却毫无睡意,细细思索今日之事,感觉绝非表面上所见这么简单。翰飞忘记了静女,表情不似作伪,可是却在梦中能看到一个女子模糊的背影,并且在看到一对泥人后头痛难耐,翰飞对静女并未忘情,既如此,为何又彻底忘了她呢?
昭清想不通,睡不下,也无法安静打坐,索性出了房门。月色如水,清辉将整个大地罩上一层朦胧的轻纱,却又掩盖了多少不堪的丑陋?
忽然传来一阵悠远压抑的乐声,虽不太响亮,却有些熟悉,仿佛曾经深刻心尖,被尘世覆盖,此刻却又被突然唤醒,令她心中有着难以抑制的冲动,她顺着乐音前去探寻。
山路偏僻,突然听到灵力破空之声,灵均出鞘,挡住这一波灵力的击杀,脚下不觉后退了两步,此人灵力浑厚,还在自己之上。昭清稳住脚步,周身灵力暴涨,护住自己。
一个黑衣带着面具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前面,那人手中的剑黑影模糊,显然是被施法隐了真形。
“既是仙门中人,又为何行这偷袭之事?”昭清冷声叱道。
“我并无意伤你,只要你手中锁麟囊。”黑影以腹音答道。
“那就看你是否有能力来拿了!”灵均剑绽放冷白的光华,在月光中更显清冽淡然。昭清脚下一点,顺势而起,跃至半空中,灵均剑华重重,挟着强劲的灵力与黑衣人的剑在空中相接,只听铮铮剑鸣,两剑一点既离开,灵力在空中相接,磅礴之势向两人袭来,昭清脚步踉跄一下才站稳,而那黑衣人步履稳健,飘然落地。
虽没有受伤,昭清却觉得气血上涌,被强于自己的灵力压制的感觉并不好,她不觉抚上腰间的乾坤袋,此人灵力深厚,对锁麟囊志在必得,单打独斗未必能胜,只有放信号烟花求救,以自己的灵力支撑到有人救援并不是难事。
那黑衣人亦猜中了他的意图,剑式翻飞,使她无暇去取信号烟花,两人瞬息间已拆过百招。昭清本是年轻一代翘楚,但毕竟还是少年,剑招精进,灵力却有些不足,灵均剑剑华渐弱,她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定受伤,静女的灵魄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