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没有回答，只是带着凤莘来到了一个小店铺前，他跟店主说了几句话，正打算付钱，却是没想到凤莘走上前来，一把将几文硬币塞到了店家的手上。

乔羽看向凤莘，就看见他弯了弯唇角，笑着说道：“给我的东西，自然要我付钱。”

“我知道。”乔羽淡淡的说道，凤莘的小心思他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去多说些什么。

他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就看见了手边的六边形的暗色红纸，伸出了手，指尖在红纸上一点而过，将一片纸张抚了起来。

凤莘有些懵的看着这一幕，绯红色的眼眸蓦然睁大，表情看起来呆，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你……你要自己动手？你会剪纸？？”

倒是难得看凤莘露出这样的表情，乔羽忍不住轻轻的挑了挑唇角，只是不过瞬息之间，便又彻底恢复了平静，他说：“我不会。”这清冷的语气，倒是依旧一如既往的漠然。

可是他下手却毫不留情，只见几道白光闪过，很快手中的那道暗红色的纸张就被他剪出了几块空白，不到片刻的时间，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剪纸上，虽然说比起其他的剪纸师剪不够精致，甚至还略显粗糙。

但是偏偏让人舍不得也移不开目光，这张剪纸上，竟是有了几分神秘诡谲和孤寂的特质。别人画皮难画骨，乔羽却不同，他常常能够直接看透别人身上的一些特质，所以想要刻下几分神韵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想要刻录下来的，是他自己呢。

无论是层层叠叠的寒冰，还是亘古不变的孤寂和傲慢，游走于过去和未来的神秘和扑朔迷离，还是想要抛弃却未曾忘记的柔软——

乔羽都知道。没有人比他看自己更明白。

他不是不能改变，只是……他不懂，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曾经那样的炽烈的感情，那样惨烈而悲痛，他现在一点也无法感受的到了，所以他不懂。

很多东西，都被丢失了……

柔软的暖意从自己一向冰冷的手上传来，乔羽垂眸看去，就看见凤莘看着他，眼底有着些许忧虑，但更多的是暖，一种绵长的温暖。

乔羽平静的将手上的红纸递给他，说道：“给你。”

凤莘的手还拉着乔羽的手掌没有放开，闻言便忍不住弯起眉眼，笑了笑，将乔羽手上的红纸拿了过来，打量了几眼，带着几分欣喜，夸道：“很好看。”

红纸上一个身穿暗红长袍的人影印在其上，明明是艳丽的颜色，却被他穿出了神秘而淡漠的感觉，他面上带着一张面具，很好的掩盖住了他的面容，手上持着长剑白夜，剑上一抹寒光，似乎要割破红纸而出。而一点点冷意和神性，就这样浅浅的融化在了纸张所勾勒的氛围里。

凤莘轻轻的抚摸着这张红纸，觉得这道身影像极了乔羽，可是又不像是他，比起在凤莘眼前的乔羽，这道刻下的影子，更多了一点冰冷无情，至神至玄的气息。

凤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忧虑的暗光，但是很快就将红纸收了起来，他抬起眼眸，正好和乔羽四目相对，他看见乔羽眼中的浅光，沉稳和平静，就不禁笑的更加灿烂了，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他听见乔羽依旧淡然的声音，问道：“你还要买什么？”

凤莘摇了摇头，说道：“够了。”